“公子,晋阳到了!”众人越过一片片平坦辽阔的田野,在宽敞的大道上策马狂奔,终于遥见远处的一座雄城。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着梁冠玄服,腰间系着一条的黑色绶带,他身材壮大,长得一副浓眉大眼,炯然有神的看着公孙范等一行人从远处便减缓马速,最后到近前下马步行。
公孙范走到跟前,只看年轻人衣着简朴,一身官服像是穿了很久的样子,并不如何出彩。这样的打扮在公孙范眼中并不纳罕,当初刘虞治幽州时便以身作则、推崇俭朴,许多用度奢靡的豪强大家都为其感化,如今作为刘虞的下属,无论是自愿还是非自愿,衣着简朴些,反倒更能获得刘虞的青睐。
他恭敬的下拜,与其说是对着那位年纪只比他稍长几岁的年轻人,到不如说是对着那组铜印黑绶:“幽州公孙范拜见晋阳令!”
晋阳令司马朗坦然接受了对方这一礼,他经寒风一吹,轻轻咳嗽一声,这才伸出手来将公孙范扶起,嗓音有些嘶哑:“你走哪条路来的?”
公孙范低着头答道:“是走中山、常山两国,再径穿太行,这才赶至。”说完,他想起自己一行在路上耽误了不知多少时日,易京局势也不知发展成了什么样纸,念及父亲危亡,公孙范顿时急了起来,张口就要说话。
司马朗及时将话头接过,仍是不紧不慢的分析道:“喔,看来代郡的确亡失乌丸之手了。”并州也时刻在关注着幽州的战局,自从袁绍勾结鲜卑、乌丸等胡族兵马以来,上谷、代郡等幽州边郡便大量盘踞着异族兵马及其家眷。经过探知,此刻的代郡已经被乌丸王及其大人控制,各称单于。如今通过公孙范的直面了解到,代郡的局势可能比探子打听的还要败坏。
“尊驾……”公孙范想起自从出了太行山,进入太原郡以来,一路见到的尽是农家烧荒撒灰过后的黑色田野,还有沿途军屯、民屯的晒谷场、谷仓,这其中,屯田劳力也不乏匈奴人。所见所闻,俱是让公孙范震撼不已,没想到光是一个贫瘠的并州就有如此气象,即便太原郡乃是并州精华所在,也足以进窥朝廷在关中积蓄了多么庞大的实力!
想到这里,公孙范更是迫不及待的想张口请援,只是他话还没说出口,便又被司马朗截断:“太行山势险阻,足下一行也是辛苦了。郎君的来意我已知悉,你且把将军的文书予我,然后便可去驿馆安歇,由我去转呈使君。”
“这……”公孙范有些不情愿,担心对方这是搪塞敷衍之辞,犹豫着说道:“刘公是家君故主,期年未见,有许多话不是缣帛可以言尽的……不知可否当面引见?”
司马朗笑了笑,却不说话,向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其意不言自明。
公孙范无法,只好从怀中掏出文书,无可奈何的交付到司马朗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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