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俗情谙世路,是非闲论任交亲。www.ranwena`com”【迁叟】
灵前摆着的油灯悠悠的晃动着灯火,屋外又落着微雨,灵堂内外幽冷无比。刘瑁的话音落毕,堂下寂静无比,谁也不敢第一个作声,每个人的心都如堕冰窟,不知这局面将如何收场。
吴班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如今朝廷大军就在白水关外,你如此僭逆行事,难道就不怕身死族灭吗!”
他此时的底气全来自于府外的那百十个家兵,这些都是随吴懿入蜀的精锐部曲,如今堂下不过几十个巴郡人,到时候火并起来,还不知道胜负在谁手上。
吴班正得意间,却是未曾想过刘瑁既然敢在这时候发难,必然是有法子让孙肇率兵入城。他脸上的笑容尚未散去,就只听府墙之外突然传来震天般的喊杀声,那杀声从街头传来,越来越近,很快在一阵杂乱无章的刀剑交击声过后,一支精锐的青羌兵便团团涌入,围住了府邸。
作为刘焉手下的得力干将、负责掌管悍勇的青羌兵的校尉孙肇全副武装的走了进来,他先是对刘焉的灵柩拜了一拜,然后又对刘瑁一揖,恭声道:“校尉孙肇,见过使君!”
“都杀尽了?”刘瑁冷笑一声,往日那些瞧不起他‘狂妄’行迹的士人们如今一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竟是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让他心中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畅快。
孙肇阴鸷的脸上挤出一笑,道:“不知谁暗中指使,意图兵围州牧府,密谋作乱。彼等百十人精锐,皆为属下所擒,听候发落!”
“主事之人我已知道是谁。”刘瑁悠悠说道,转头看向来敏,指其道:“彼等自从入蜀以来,屡生灾异,我先父之病,未尝不是由此而愈笃。先父早知其心有异,不过念在至亲的份上,只让其出府别居,谁知其又屡传乱言,弄得人心惶然,今日竟敢谋害于我!枉我家待其深厚,谁料彼等还藏有如此奸计,今日非得在我先父灵前问罪不可!”
孙肇话不多说,朝左右一挥手:“拿下!”
吴班拔剑叫道:“我等身负王命,招徕益州群士,看尔等何人敢上前谋逆!”
他这话唬得住寻常人,却唬不住孙肇手下这批不知王法教化的青羌、氐人。只见一个羌人挥舞刀剑,狰狞着冲了过来,吴班见势往旁一躲,挥剑便砍,他曾也是在陈留混迹已久的游侠儿,身形剑法远胜于寻常士卒,何况是灵堂这种地形并不开阔的地方,更有利他的发挥。
那名羌人一时不防,顿时被砍伤了右臂,他怪叫一声,刚打算用左手去捂伤口,只见眼前的吴懿紧接着一道剑光划了过来。羌人脖颈处的鲜血犹如泉水喷涌而出,吓煞了在场的一干士人,众人又慌又乱的叫嚷起来,有的瘫坐在地、有的试图往外跑出去,却被看护门口的青羌赶了回来。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孙肇见手下不能一时擒敌,连连呼喝,而吴班、吴懿两兄弟互相配合着,在杀退几名羌氐以后,勉强将来敏护在角落里。他们发现这些青羌虽然悍勇强力,但连最简单的军阵也不知道,只晓得凭着热血往前冲杀,而此时堂内的羌氐大都围聚到角落里,刘瑁等人附近开始无人护持,只有一个身材干瘦的孙肇站在旁边。
吴班发现了这个破绽,他冲吴懿试了一个眼色,将来敏交由吴懿护卫,然后独自仗剑意图闯杀出去,只要杀了、或是挟持了刘瑁,事情就尚有可为!
孙肇老于行伍,如何不知对方的心意,他不仅从容的调度手下截杀、甚至还能接受刘瑁的吩咐,分出人来前往来敏等人居住的府邸,想要将吕常的儿子吕等人也一概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