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急忙伸手拦住,急道:“休得意气用事!”
旁边的高顺趁其不备,立即上前夺下了沮隽的剑。
“都是北军袍泽,哪有阋墙内斗的道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王斌怒其不争的看着魏桀,皱眉说道:“魏齐卿,你也算是北军的老人了,怎么还不知轻重?”
魏桀脸色一红,作为大儒刘宽的弟子,在很多年前他就是三辅名士,曾在盖勋手下的虎牙营中任职都尉,后来辗转入北军,可谓是资历深厚。当初王允在时,为了抵御王允在北军安插的校尉王颀,他与王斌两人合作也还算是相得益彰,但在王颀被罢免之后,他就开始在北军中倚老卖老,凭仗着资历与名望,有时就连王斌也要敬他三分。
此时好不容易被王斌抓到一个错处来敲打他,魏桀只知理亏,若是再闹下去,沮隽怕就要以死明志了,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他态度诚恳的向沮隽低头认错,好说歹说,才算是让沮隽暂时消了气。
北军六个校尉,其中步兵校尉魏桀与士孙瑞等人亲近、屯骑校尉姜宣出身雍凉,虽然与王斌关系不算亲近,但好歹也听奉他北军中候的命令、而越骑校尉田畴与射声校尉沮隽也是只听军令的、只有中垒校尉高顺,长水校尉张猛才真正算是王斌的亲信。
虽然目前就魏桀是北军中唯一的刺头,而且也会在诸事上服从自己的命令,可王斌知道除了高顺与张猛以外,这些人之所以顺服自己,都不过是顺服于自己手上由皇帝给予的权力,彼此之间并没有一个真正能让所有人服气的领袖人物若是此时张辽还没有调走的话,勉强能算一个。
每当想起自己万一离职,继任的无论是谁,倘若既没有他这样的声望、又没有皇帝的倾力支持,恐怕都很难压服这些目高于顶的将校。
如今王斌也只能慢慢将北军的事情托付给高顺,希望能借此树立他的威信。在此之前,光是敲打魏桀怕是还不够,之后还得再另寻由头请皇帝将其调离,以免给高顺带来掣肘。
至于张猛王斌此时才深觉皇甫嵩去年对张猛的评价可谓是切中肯綮,此人性情急躁,只顾一时之利,断然不会有其父张奂那样的成就。幸而皇帝也看透了此人的秉性,故而不肯托付大任,只把他当做猛将来用。可惜张猛却不自知,还以为靠着王斌的关系就能坐上一军主帅的位置,岂非可笑?
王斌沉声说道:“刚才沮子材说得对,你们不要只把眼界放在河东一地,如今上党、太原皆有战祸,亟待平定。此等战功岂是南军就能独占的?我在此给诸位透露一句,待河东战后,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大功!那才是我北军用武扬威之时!”
“可是入上党救援张文远?”张猛闻声应答道,张辽还在北军的时候他就经常与其一争高下,此时若能带兵去救张辽,张猛心里最开始由于不能打安邑的哪一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听说他在壶关防守艰难,我等合该相援,不然让人突破壶关可就危险了。”
沮隽此时已坐了下来,刚平复的心境又随着上党的战事而又起了波动,如果袁绍在壶关的话,沮授应该也在那里吧。若是北军要去壶关,那自己会不会特意被皇帝留下来呢?
他闭着嘴不说话,一边的高顺却是说道:“匈奴进犯太原、西河,情势同样危急,而此处不比壶关有天险凭恃。相较来说,太原才应是先救之地。”
王斌见众人的心思都被朝廷下一阶段将派北军去太原还是上党所吸引、将原本的不满尽皆抛在脑后,心里微微有些得意,笑着说道:“此事倒还未有定论,总得等南军先拔安邑再说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