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直起腰,却没有伸手去拉开车门,而是抓着那个信封闭上了眼睛,牙齿紧紧咬着。
红灯变成了绿灯,霍东峻踩动油门,朝着湾仔方向驶去。
他的确欣赏陈东,抛开蛋挞文的私心,他把陈东送来观塘对霍东峻来说绝对好像雪中送炭一样,陈东是彻头彻尾的打仔,相信靠一双拳头能打出头。
从陈东来到观塘之后,霍东峻对观塘堂口的事物就不用被缠住手脚,陈东能完全做的很好,而且连陈豪一向桀骜的性格,在佳廉道械斗之后,都高看陈东一眼,这是陈东用自己那双拳头打出来的。
“你以后有些事可不可以先让我知道,同你和阿公比起来,我感觉自己的头好像虾头一样。”陈东头扭向车窗,望着外面的街道建筑出声说道。
霍东峻点点头:“你以后想知道乜鬼我都告你知,其实我真的很想说,当个虾头也很不错,你知不知同阿公聊天是很累人的,说出一句话,要在心里想十次,说起来,如果搞掂杨勇同福升联,你想不想过档,红棍身份比白纸扇身份能做的事多出很多。”
“文叔这件事还有有其他人知?”陈东没有接霍东峻的话,而是问了一句蛋挞文的事。
“除了我和阿公,其他人不会有人知,连文叔打电话告密这件事,都只有豹头叔,阿公和我三人知道,现在仲加上你,连士巴拿都不知文叔同你老豆的事。”霍东峻吐了一口气,轻轻说道。
陈东把拳头抵在嘴边,用牙齿咬着厚厚的拳茧:“我一直当他是我老豆,那些年……阿公话未话过文叔的丧事点做?可否给他个体面,让他风风光光的走。”
霍东峻看了陈东一眼,摸出衣服口袋里的香烟递过去:“用烟熏一熏,不然一会到中环,小弟们睇到你要红烟圈会很逊的,阿公同我讲过,为文叔风光大葬,那件事永远有人提起,让他带着长乐七星的名头走完最后一程,治丧的事,你是他头马,你话事,我出钱,福升联接下来的事你不用插手,我让陈豪他们几个人搞掂。”
“做完福升联的事我再送文叔。”陈东接过霍东峻的香烟,点燃一支,语气坚决的说道。
而霍东峻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接通之后,耀阳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头佬的外面的四个女人,连同六个仔我都帮你抓了起来,那个叫慧玲的不是他女人,他老母,真是变态,关在地下室里,衣服都有一件,不过人活着,只是关太久,有些癫。消息也有走漏,白头佬我想这两日有时间探他女人的。”
“谢谢耀阳哥,帮我先睇住那几个女人,我会叫人去找你接手,钱也会送去给你。”霍东峻皱皱眉,他让耀阳找出那个叫慧玲的女人,却没想过让耀阳把白头佬的老婆孩子都抓过来,不过既然耀阳已经做了,再表露不满也无济于事。
想想时间已经差不多,霍东峻开始拨花姑的电话,瘸子是他专门用来挡住本叔的,而且必须是瘸子死才行,油麻地,唯一一个够格挡住的本叔插手福升联的,只有花姑,而瘸子号码帮的身份才是霍东峻看重的。
“喂?边个?”花姑的心腹肥乐接通了电话。
“肥乐哥,我是飞仔峻,想找花姑哥。”看到陈东诧异的望着自己,霍东峻眨眨眼示意他不要开口。
“峻哥,稍等一下,我把电话给大佬。”
几秒钟后,花姑的声音响起:“阿峻,咩事呀?听说你同福升联玩哩大晒呀”
“花姑哥,我刚收到消息,瘸子叔被杨勇在庙街斩死,连头马也被挂掉。”霍东峻语气低落的说道。
“挑,关我咩事呀,瘸子死掉是他运气差,想让我为他出头?”花姑听到瘸子的死讯毫不在意。
“瘸子叔是我打电话约出来的,我答应庙街给他,现在他死,我飞仔峻也要说到做到,庙街的地盘我想给花姑哥,也免得号码帮的几个大佬对我飞仔峻不满,话我占死人便宜。”霍东峻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电话说道。
花姑愣了愣,慢慢开口,语气和缓了些:“难得你懂事,只是瘸子同我虽然都是号码帮,但是却不同字堆,何况你也知道我,除了钵兰街,其他地盘我有兴趣。”
“瘸子叔在油麻地有二十几间夜场,整个油麻地号码帮现在只有花姑哥你一个堂口,你不出面,难道是想瘸子叔的地盘被其他字头吞掉?就算其他字头不吞掉,号码帮其他字堆的人如果知道你不出手,也会直接踩进来接手。”霍东峻语气沉重的说道:“何况你一直在油麻地,你出声接下瘸子叔的地盘,无人会开口指责,如果真的是其他字头踩进来,未必会如瘸子叔同你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