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六月初三、亥时、翠云楼内】
徐恪挥手令裴才保叫退一众“保镖”,他也不想上楼,而是就坐在大厅内,向着裴才保问道:
“裴才保,我且问你,那落霜为何要屡屡前来,必欲置你于死地?你与他到底有何仇怨?”
裴才保神情尴尬地回道:“回大人,落霜为何要杀我?这个……这个……裴某还真不知情啊!”
对于落霜因何来刺杀他?裴才保当然心知必是当日自己砍了对方一刀,然这件事毕竟也不光彩,自己裴家刀法中的夺命一刀,竟未能要了落霜的命,说出去岂不丢人?加之他如今已不在青衣卫内为官,是以就不愿再提。
“天音乐坊内有位歌女名叫‘无花’,你认识么?”
“无花呀!这个谁人不知?她可是天音乐坊的头牌歌女!大人是想让裴某……?”
“算了,无花的事就别说了!”徐恪忙摆了摆手,阻断了裴才保的话,他心道落霜要杀裴才保,看来真的就是为了无花之事,可见此人妒心之盛,可为何自己在天音楼内如此“调戏”无花,此人竟还能忍住不动呢?
“还有一件事……”徐恪这才问起了他心中最大的一个疑团,“你那一日因何要将秋先生府上的一个丫头抓进了南安平司?你又怎地会一夜之间武功尽失?”
裴才保听徐恪说到“秋先生府上的一个丫头”,他立时面色大变,露出极度惊恐又极度痛苦的神情,连连摇头叹道:
“徐大人还不知道么?你先生府上的那个丫头,好像是叫作‘赵昱’的,咳!……她哪里是个‘人’啊,分明就是个‘女魔头’!”
“女魔头?”徐恪差一点从座前起身,“你何以能断定,她是个女魔头?”
裴才保脸色缓缓恢复了平静,他解开腰带,将上衣撩起,给徐恪看他前胸的巨大创口。
徐恪抬眼一看,不免也是一愣,只见裴才保前胸已然整个塌陷,里面不知有多少胸胁肋骨曾经断离,如今虽然愈合,终究还是留下了巨创。
裴才保又是一声长叹,说道:
“幸亏裴某自幼习武,这身子骨还算强健,如若是旁人挨了那魔女一拳,此时哪里还有命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徐大人,时至今日,裴某不想隐瞒,那一日所发生的事,实实叫人匪夷所思,若裴某不是亲身经历,我自己也难相信,这个名叫‘赵昱’的丫头真真是个女魔头啊!……”
当下,裴才保就将自己于数月前抓捕审讯赵昱的经过,一五一十详尽地说与了徐恪听,尤其是赵昱在他南安平司密室内突然狂性大发的经过,由于裴才保一直将之视作平生之剧痛,是以也一直记忆犹新,此时更是叙述地格外仔细。
“你说的是真话?”徐恪听罢,心中还是将信将疑。
“大人,裴某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定叫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嗯……”徐恪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
言罢,徐恪起身,大步出门,裴才保忙陪着送至门外。
将离开时,徐恪又叮嘱道:
“赵昱这件事,你不可对任何一人再讲!”
“大人放心,裴某晓得了!”
……
……
一刻辰光之后,徐恪回到青衣卫内,走进巡查公房,李君羡正坐在房中等待。
此时已是子时,常人早已在床榻酣睡,徐恪与君羡却难掩心头之兴奋,仍旧走入地牢中,趁夜提审落霜。
此刻的落霜,被卫卒用铁链将手足捆缚,躺在地牢中的一张木板床上一言不发。
徐恪走到落霜跟前,问道:
“你就是落霜?”
落霜抬头看了徐恪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徐恪见落霜右腿足踝处虽有白布包裹,然鲜血兀自外溢,便转头朝李君羡商议道:
“君羡兄,咱们卫里有郎中么?他这腿伤还得治一治。”
李君羡点头道:“一会儿我吩咐卫卒,明早去东市请一个郎中过来。”
两人各搬来一张椅子,在落霜的床前坐下,徐恪又跟着问道:
“那北境候世子罗人凤,可是你杀的?”
落霜坐起身,两眼空洞如无物一般,他思忖了一会儿,点头道:
“是!”
两人均微微一愣,心道他倒是应得爽快,李君羡随即问道:
“你为何要杀死罗人凤?”
“哼哼哼!”落霜冷哼了两声,阴惨惨地说道:“他对无花不敬,我自然容不得他活命!”
“你这个疯子……”李君羡忍不住就想开口训斥落霜几句,却被徐恪摆手阻断,徐恪问道:
“那你今晚要杀裴才保,却是为何?”
“……”落霜没有答话。
“除了罗人凤,你有没有杀过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