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你妹!”壮大姐勃然大怒抬手就打,边打边骂,“不是早上听你胡咧咧,我能炸糊一锅油条?我们姓胡的招你惹你了”
毛大宝嬉皮笑脸连连后退竹板不停,“要文斗不要武斗!胡灵芝你这个女老板,要时刻记心间。这可不是我瞎讲,这是伟大导师的最高指示!你炸糊油条是你学艺不精,你拉不出屎你怨茅池不平。你这买卖人,咋能不讲道理呀?”
四周的食客哄堂大笑,我也很不厚道地跟着笑了起来。
“我不讲道理?”胡灵芝怒不可遏,“明天早上你再敢来,我把你扔油锅里炸了!”
毛大宝“哈哈”大笑,“粘上鸡蛋液,撒点十三香,裹层面包糠,小火慢炸至两面金黄。大姑娘小媳妇都爱吃,隔壁老太太馋哭了……。”
在清脆响亮的快板声中扬长而去。
人才啊!我忍俊不禁。
“什么鳖玩意!”胡灵芝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小声骂,“杂碎!天天白吃白喝还占老娘口头便宜,也不撒泡尿照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比天鹅只少了一横(大鹅)。我没忍住“噗嗤”一下乐出了声。
胡灵芝怒目而视。
我急忙道,“大姐您消消气,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来的都是客,您把客人向外撵,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他白吃白喝出言不逊……咦?他吃饭不给钱吗?不给钱您不叫他吃就是了,他敢吃‘霸王餐’您就报警抓他!”
“你说类是个……,”胡灵芝活生生把“屁”字咽了回去,擦着桌子气哼哼道,“照你这么说,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他打个呱嗒板,警察还能把他抓起来不成?你初来乍到,啥都不知道张口就说我不对,我、我……我都快被那龟孙气死了!”
胡灵芝越说越恼,把手里的抹布摔在桌面上。
我纳闷道,“东西都在您眼前摆着,您不叫他吃他还敢明抢不成?难道他往您油锅里吐口水了?”
“他要真吐口水就好了,”胡灵芝恨恨道,“我一锅热油泼死他!”
‘泼’妇啊!我吓了一大跳,现在的女人无论大小都惹不起。
息事宁人是流淌在保安身体里的血液,急忙道,“您可不能这么做,这是要坐牢的。他纵有千般不是,您也不能先动手。”
胡灵芝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哀怨,“小兄弟,我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
说着拉过一个小马扎一屁股坐上去,满腹的心酸委屈一吐而出,“本来我这小本生意做类好好的,前几天不着打哪儿冒出来这龟孙,一大早就站在我油锅前面打竹板,说他是青莲理事会三代理事长毛大宝。
我呸!他青莲理事会他三代理事长?我还灵芝餐饮集团创始人、我男人还灵芝餐饮集团总经理呢。吹牛不上税谁不会可劲儿吹?但我们低调我们不吹。
我想着出门在外不容易就给了他一块钱,他说他不是乞丐有职业操守不要钱。我和我男人都惊呆了,问他到底想弄啥?他说他就想喝胡辣汤吃油条鸡蛋。
我和我男人半天才反应过来:现如今这乞丐和要饭的不是一回事了?想想这个要求并不高就答应了他。
谁能想这龟孙没脸没皮没羞没臊。胡辣汤一喝三四五六碗,油条一吃七八十来根儿。要不是我拦的快,他还能吃我半盆茶鸡蛋……。”
想起毛大宝吃茶鸡蛋的模样,深有同感道,“他就是饿死鬼转世!您‘左手家庭、右手事业’,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
胡灵芝眼中闪过遇到知音的喜悦。
这时她男人在远处喊道,“灵芝,油条擀好了。”
我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你可算走了,我这儿饿着肚子哪有心思听你摆‘龙门阵’。
胡灵芝冲她男人喊道,“喊什么喊?记得油条模子擀大点。”
然后头一歪继续道,“偶尔吃一次也就算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又来!我这小本生意哪儿经得住他这样吃喝?
我说吃饭掏钱天经地义。他可好、站在那儿打快板,说他走南闯北几十年,吃饭从来没有掏过钱。这不是巧了吗?我油条炸了几十年,每根只卖一块钱!
于是我俩就耗上了。我炸着油条,听他讲‘秦始皇统一六国’倒也有趣。
但你不着那龟孙有多坏!每当我油条快出锅,他就开始说荤话、讲荤段子,逗得里里外外那些看热闹的庄稼闲汉‘啧哇’乱叫。
我心烦意乱,油条炸糊了一锅又一锅。说是炸糊,其实也就是炸过头了一点点不影响吃……,”
说着指了一下桌上的油条筐子,“比这几根强多了。那龟孙说炸糊的油条吃不得容易致癌,秦始皇就是重金属超标才英年早逝的。
他这么一说油条还真没人吃了。我又急又气,几锅下来铁架子就摆不下了。
那龟孙又说油条没人吃,丢掉喂狗怪可惜,不如趁着热乎分给大家吃。(接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