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屑道,“那肯定是一张假方子。”
‘的哥’摇头道,“方子肯定是真方子,咱们当地的酒厂‘依葫芦画瓢’就起死回了生,不过就是没了那股独特的清香和加热之后的隐红,三碗也醉不倒人了。
这种西贝货自是上不了台面。高级一点的,就加点香精色素摆在商店里作为本地特色唬弄外地人。低级一点的,就加点水,也是三两三的土瓷小碗塑料皮一封卖给当地老百姓。
咱们老百姓懂什么呀?只要便宜、够劲、喝不死人,那就照喝不误。要说这事侵犯了‘黄老邪’的切身利益,起码名字得换一换吧,偏偏‘黄老邪’这‘老邪门’不管不问,任凭‘三碗御春风’烂了大街……。”
我没好气道,“那不还是一张假方子吗?”
‘的哥’不停摇头道,“跟你一样聪明的人还有很多,知道问题的关键就在那血红和清香上,便大费周章拿着原浆去幻都的研究所用科学仪器分析了一下。
科学证明那清香是马兰花的花香,那血红是马兰花瓣溶于酒后的颜色,这些原材料的用法和份量都在酒方子上清清楚楚写着呢。哎企业一大就是这样,干起事来条条框框多的很,‘依葫芦画瓢’都画不好,拿着人家的祖传秘方都能酿走了样,怨谁?”
“哇,”我大叫一声吓了‘的哥’一哆嗦,“马兰花是朵神奇的花,能实现任何愿望,但谁也没有见过它。”
‘的哥’眼睛一翻快晕过去了,“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你不知道吗?”
我“哈哈”大笑有了作弄人的快感。
农村长大的孩子谁不知道马兰花呢?其实就是一种野草,在不同地方有不同的称呼,花期极短生命力极强。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中有它,‘带到山花烂漫时,它在丛中笑’里也有它。
道,“马兰花开春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又不是虎骨熊掌之类的国家保护动物,怎么就酿不出呢?可见那就是一张假方子。”
‘的哥’头摇的像拨浪鼓,“又没人拿枪逼着‘黄老邪’,他没必要弄一张假方子来糊弄大家,要不然名声早就臭了。他们那些‘道’上混的人,把名声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我纳闷的是马兰花什么颜色都有,就是没有那种血红色,怎么到了酒里就变成了血红呢?”
我一想,对呀!
马兰花花朵儿极小、绚丽夺目,形如开口喇叭,常见蓝白黄粉紫青六色,并且我记忆中的马兰花一点都不香。
‘的哥’突然一拍我的大腿,叫道,“来了来了。”我扭头看见一辆出租车从坡道上疾驰而来。
‘的哥’掰着后视镜道,“真能兜呀,一趟顶老子三趟。”愤愤不平中透着羡慕。
我盯着那辆出租车拐过坡路,心跳加速道,“快跟上。”
‘的哥’把手放在车钥匙上又缩回来了。
“快跟上跟上。”我催促着。却见那辆出租车驶过十字路口靠边停了下来,两条人影从出租车里钻了出来。顿时心头狂跳,这俩人正是‘大脑袋’和黑衣人。
“抓贼我不如你,预判你可远不如我了,”‘的哥’在一旁得意洋洋,“这叫术业有专攻。如果不是我有多年的行车经验见事又机敏果断,贸然听着你的跟上去,那咱们现在就算不暴露也会打草惊蛇的。”
“真嘚瑟啊!”我没理他看着出租车调头离开。看着二人东西南北的四下一通打量,向金沙湾大酒店的方向走去。一扣车门想要出去,却不料车门锁着。“快开开。”我急道。
‘的哥’吧唧了一下嘴欲言又止。我怒目而视。
“的哥”语重心长道,“兄弟啊,贼是社会的,命是自己的。虽然你有枪但他们人多势众,那俩人今夜肯定去了金沙湾大酒店,你就在车里等着大队人马来了团团包围后再行动,谅他们也插翅难飞。这样既不耽误事、你的人身安全也有了保障,鱼和熊掌一起得了……。”
“那怎么能行?”我一口否决,想要再说些漂亮话,‘的哥’“哒”的一声打开车锁,“好吧,兄弟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看着他满脸的真挚,心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能有一个当地土著跟我一起,那行起事来岂不便捷了许多?”于是盛情邀请道,“你跟我一起去吧,算你大功一件。”
‘的哥’转着眼珠子,“我都一把年纪了,打又打不动、跑又跑不快,去了也是给你添麻烦。如果我能年轻三十岁……。”
这是一个‘嘴炮’,我不再多言扣开车门下了车。
“有事给我打电话,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的哥’小声呼喊声中,我有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快步横穿马路,小跑到了十字路口,溜着路边的阴影一路向里,很快就看见‘大脑袋’和黑衣人上了一条林荫小道,不疾不徐的一边走一边交谈,黑衣人还时不时的看下手机。
看着前方金碧辉煌、气派十足的金沙湾大酒店有了初步的计划:
‘的哥’说得不无道理,我又没有枪,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只要跟着他们进了酒店,便以游客住店为由、锁定他们的具体位置。
然后电告省领导,哦不,是季师傅坐等支援。这才是我这只‘黄雀’应该做的事。
那二人离酒店越来越近,悠闲自得的跟在自家院子里散步一样,一路连头都不回一下,自是做梦都想不到身后有只‘黄雀’跟了他们数百里。
我也四下打量:到处是成排的树木、大片的草地,草地上有盆花有长椅有雕塑还有喷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