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名目叫做‘霸王卸甲一身轻’。
只是马丁香这个对手太弱,夏志远才能摔的这么清新脱俗。
当然了,没有强悍的腰力和几倍于马丁香体重的臂力也是不行的。
‘虾米’看着飞出去的马丁香高高举起了右手,手里握着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
便在这时“呀”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突然响起,循声望去只见宋老太婆带着志满意得的笑容在人隙间一闪而没,马丁香的右半张脸一脸的蛋壳蛋液,漓漓拉拉顺着腮帮子向下淌。
缩在柜角的陈家洛听到马丁香的惊叫,又看到‘虾米’高高举起的手枪,误以为他媳妇受到了致命威胁,“哧溜”一下窜到‘虾米’的背后,一只手掌牢牢抓住‘虾米’握枪的手、一只胳臂死死圈住‘虾米’的身子,腰部一挺,‘虾米’整个人被他“圈”离了地面。
“真真真真真真爱呀!”陈家洛如此反应,把巧舌如簧的黄板牙惊成了大结巴。
围观群众屏息凝神都看傻了眼,根本想不到手枪万一走火打到天花板、再弹下来,那也是会出人命的。
‘虾米’双手被束、双脚离地,空有一身武艺却施展不出。
只见他又是扭身子又是反踢腿甚至还用后脑勺去撞陈家洛的鼻子,但无论怎么样挣扎、都挣脱不出一身傻劲的陈家洛的怀抱。
蓦地,‘虾米’双腿一蜷狠狠地蹬在护士站的柜台上。笨重的柜台被蹬的猛地一震,桌面上摆放的杂物稀里哗啦掉了一地,那些抢占了“黄金位置”,倚着柜台看热闹的“幸运儿”立刻变成了“倒霉蛋”,纷纷“哎哎呦呦”叫唤着被“弹”了出去。
附近有些胆小怕事者看见打起来了萌生退意,无奈被堵在里面只好一点点的向外墨迹。
陈家洛“蹬蹬蹬”倒退几步“咚”的一声,后背重重撞在了配药室的门框上。撞击产生的巨大反作用力使陈家洛有点‘晕’,“圈”着虾米身子的胳膊不自觉的松了力道。
‘虾米’双脚一沾地立刻背一躬,还想‘霸王卸甲一身轻’,但在他腰力横生将发未发之际,陈家洛立刻有了感知,全身劲力尽出又把他死死的箍在怀中。
二人憋着气卯着劲一时僵持不下。慢慢地,本来朝着天花板的枪口一点一点的向下移去。
已经使出‘吃奶的劲儿’的陈家洛,力有不逮了。
眼见黑洞洞的枪口慢慢的瞄向了马丁香所在的方位,陈家洛因为用力过巨,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双眼凶光毕露、神情可怖面目可憎。
我看到虾米的后脖颈就在陈家洛的脸前,真担心‘兔子急了也咬人’,陈家洛会不会一口把虾米的脖子咬断?
便在这时陈家洛突然一张口,我吓得“啊”了一声,却听“嘿”的一声闷吼,陈家洛单足一撑配药室的房门,洪荒之力尽出,抱着‘虾米’疾冲出去“咣”的一声撞在了柜台上。
笨重的柜台“呲”地一声噪响,猛地向外移了出去。刚刚恢复原位看热闹的一干“幸运儿”又成了“倒霉蛋”又纷纷“哎哎呦呦”叫唤着,再次被“弹”了出去。
‘虾米’趴在柜台上呲牙咧嘴,看来被‘撞的不轻’。陈家洛趴在‘虾米’背上喝哧带喘,看来被‘累得不轻。’
陈家洛虽然外形油腻邋遢,但无可否认他对他媳妇马丁香是满满的真爱,而且他为了救妻不惜豁出老命的行为,也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叫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柜台前方的几个“幸运儿”“嗷”的一声惊叫就向两边躲,原来‘虾米’手握着的手枪枪口正好对准了他们。
他们身后之人一看身前“挡枪子的”躲了,便也大呼小叫着向两边躲,过道内骚乱起来。
更多的人没有感受到枪口的直接威胁眼睛瞪得溜圆,看的是呼吸急促、忘乎所以,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虾米’挣扎着想要起身,陈家洛压在他背上牢牢抓住他握枪的右手不松。
随着二人角力加剧,黑洞洞的枪口开始在柜台上摇摆不定。
这一下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了,谁都不想因为看个热闹‘吃粒枪子儿’。
短暂的魂飞魄散之后发现自己完好无损,便齐声“嗷”的一声喊抱头鼠窜,过道内登时秩序大乱。
其中不乏机灵者猫腰避过黑洞洞的枪口,边随着人潮向外走边不死心扭头还想再多看两眼热闹。却不想这一慢,就成了别人逃命路上的“拦路石”。
只听得呼喝叫骂之声接连起伏,人群相互推搡谩骂拥挤着,乱成了一锅粥。
萍萍随着人潮开始向后退,我护着她跟着向后退。
身后的黄板牙伸手抵住我的后背,一边后退一边贫嘴,“神仙打架殃及池鱼呐。瞧这群胆小鬼没出息样儿,我敢打赌,他肯定不敢开枪……。”
我心想被枪口瞄着的又不是你。不防萍萍被别人挤了一下,一脚踩在了我的脚背上。
我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这完全得益于脚上穿的最潮款的制式作战靴,它不仅集皮实耐磨与保暖舒适于一身,还有一个霸气威武的民间称呼叫做“踢死牛”。
萍萍知道踩住我的脚了,没敢发力踩实,“哎”了一声踉跄起来。
心头一暖,暗赞萍萍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赶紧后退一步扶稳了她的身子,心中却暗呼一声“糟糕”。
黄板牙在我耳朵边嘶吼道,“哎呦……你踩死我了!”
我勉力扶稳萍萍的身子不敢擅动,心想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刚想跟他说声‘对不起’,黄板牙猛地一拨拉我的肩膀吼道,“你还踩上瘾了不是?”
我赶紧把脚后跟从他脚面上挪开。就这么一耽误,便有人接二连三的从我和萍萍之间挤过去。
萍萍随着人流身不由己向外走去,我刚想撵上去,黄板牙一把拉住我的左袖道,“你别走,你把我的脚踩坏了!”
想不到在医院外科病房也能遇到‘碰瓷’的?这是想直接住院疗养的前奏吗?
我气往上撞,但丰富的安保经验告诉我:黄板牙只是因为一时疼痛、气不过才如此说,此刻万万不可意义用事。
“啪”的给他郑重敬了个礼,肃然道,“对不起黄先生,给您添麻烦了!”
黄板牙这市井之徒啥时候享受过如此高规格的礼遇?
他眨巴了几下眼睛松开手,悻悻道,“以后走路带点眼儿,这也就是我宽宏大量,要换个别人试试……等等,老子不姓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