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看着握着鸡腿的那只布满污垢的手,不由有些迟疑,但是肚中传来的饥饿感使得他无法迟疑下去。
接过鸡腿,一口下去,浓浓的香味自口腔爆发。
“真香!”
很快,一根鸡腿便只剩下了骨头。
但很可惜,剩下的烧鸡早已进了其他六个乞丐的肚子。
“近些年因为那些狗官各种税赋,导致乞讨也越来越艰难。”王大力盯着跃动的火光重重叹了一口气。
“而且临近冬天,不单单乞讨艰难,我们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还是俩说,毕竟我赵国北部邯郸郡的冬天最为冷峻。”王大有些忧心忡忡的道。
“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当山贼吧!三十里外清风山上清风寨的人原先和我们一样都是因为那些酷吏的逼迫背井离乡,但是那些清风寨的人现在吃香的喝辣的,还不是因为当了山贼,不时下山去劫掠?”
“你傻啦?”王大力看了他一眼,道:“那能一样吗?人家清风寨陆家原本就是大户人家,本就不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可比。
更何况那陆家世代习武,因此才能受到那酷吏迫害之时直接杀了那酷吏满门,直接来到赵国最北边的邯郸郡。”
说罢,他扫视了围着火堆而坐的众人一眼:“你再看看我们这些细胳膊细腿的,一个个骨瘦如柴的,别说劫掠了,恐怕被人家俩三个大汉就能打得抱头鼠窜。”
“不如我们直接去投了那清风寨吧!”陈鸿宇出声道。同时,他脑中快速转动,整理着原主的记忆。
“那,那陆家已经形同反叛了,我们加入了那清风寨,万一官军打来,我们不是就没有了退路了吗?”
“那清风寨陆家此举虽然已经如同反叛,但是以咋们赵国如今的乱局,朝廷肯定没空管。
而且要是我们不去投靠清风寨,我们这个冬天怎么熬过去。
赵国本就处于北地,冬天苦寒,更何况这邯郸处于赵国最北方。
如果我们不去投靠清风寨,恐怕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那,清风寨会收留我们吗?”这是王狗蛋,此时他出声问道,同时其余几人也看向了陈鸿宇。
陈鸿宇思考了一下继续道:“陆家应当不会拒绝,毕竟如今这天下还算稳定,他们平日下山劫掠富户以及与小股官兵战斗都有损耗,因此应当不会拒绝我们的投靠。”
“好!”王大力拍了拍手,“小七不愧是我们七个里边唯一识字的人,想的就是比我们多。”
陈鸿宇闻言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记忆中,这七人同出一族,祖上是同一人,因此逃离故乡清河郡之后才会一起乞讨。
而原主原先因为被送到药铺当学徒,因此还是勉强懂一些药理,认识一些字,还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王有为,舍弃了原先的名字王小七,不过王大力等人还是习惯叫他小七。
赵国朝堂混乱,各种赋税杂役不断增多,各种小吏也上下其手,不断谋取好处,原主的父亲母亲因为那里的酷吏与地主勾结,和很多王氏族人一同死在了执行各种杂役的途中。
因此一怒之下,便与诸多为了逃役的同族之人一同离开清河,开始了乞讨之旅。
第二天一早,七人进入山上的密林里一阵忙碌却只找到了几颗野果,那些小型野兽以他们如今的瘦弱身体是真的无能为力。
只得拿这些果子稍稍果腹,然后向着三十里外的清风寨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