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杨兮侧过脸来,附在江雨蓓的耳边悄声嘀咕了两句。
江雨蓓顿现惊疑之色。
“真的吗?”
杨兮一声哼笑,应道:“杨老师有骗过你吗?”
江雨蓓随即冲向了林院长,笑道:“林院长,您放心,杨老师说了,您以茶代酒就好了,谁要是敢逼您喝酒,全都算在我身上。”
林院长得意点头,并下意识地看了眼左手边的老刘。
还是那句话,论喝酒,我老林怕过谁?
但他们爱护我的生命,不允许我老林喝酒,那就是两码事情了,对不?
老刘唏嘘不已。
耍赖皮都能耍得如此清新脱俗,这柳泉镇,哦,不,这大江北,也就数您林院长一人了。
然而,只过了十分钟,林院长脸上的得意笑容开始僵硬,再坚持了五分钟不到,便完全固化。
他算准了开头,却没算到结果。
当整间包厢中充斥着肉香和酒香之时,他的那颗老心脏就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般,痒到了不行。
“你们说,这双硫仑反应就那么厉害吗?我怎么有点不信邪呢?”
您有信的权力,也有不信的自由,但有一条,请您回家尝试去,在这饭桌上,绝对没有您林院长的酒喝。
十五分钟,足够江雨蓓将杨兮的判断和对策传递给外科这帮货,而这帮货,又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听到了杨兮的策略,一个个执行的是非常到位,即便是相邻的俩人同干一杯酒,那也要到林院长的面前晃悠一下,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让林院长嗅到更多的酒香。
“卧靠,老子他么认栽了,老子坦白交代,刚才老子吃的那两粒胶囊不是头孢,是他么老子事先卡进去的芬必得。”
谁能作证?
林院长您可不能这样对自己不负责任呀!
咱们酒桌上少了您喝酒确实是个损失,可万一要是失去了您这位医院的掌舵人,那损失不是更大么?
所以啊,您还是继续以茶代酒吧!
无论是哪种瘾,心理上的瘾都要比生理上的瘾更难以克服。
就比如这帮有烟瘾的外科医生,进到了手术间,若是需要他在手术台上连着做上个七八个小时,过程中保管想不到抽烟这二字。
但下了手术台,进到了休息室,又保管连一分钟都撑不住。
林院长的所谓酒瘾便是如此。
如果让他连着一个礼拜不喝酒,那也没多大点问题,只要不沾酒场就能轻松做得到。
也正因如此,他才高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以为自己参加一场只吃菜不喝酒的饭局绝对没问题。
或许他并没有高估自己,历史上,因为要开车而忍住没喝酒的饭局他也经历过好几回。
但他却忽略了杨兮的存在。
之前忍住了没喝酒的那几回饭局并没有人故意刺激他,而今天,仅仅十五分钟,他所经受到的刺激比他么电击治疗房颤的强度还要大。
心理上的酒瘾击溃了心理防线,而溃败了的心理防线又反过来加强了心理上的酒瘾。
林院长一声长叹,从包里掏出了钱夹,拍在了桌台上。
“老子说认栽就认栽,不就是五百块的知识产权费嘛,老子掏得起!高老大,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