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得早,难得坐马车,一路上亢奋得很,哄着也不肯睡,这会儿倒是睡着了。”
杜夏眉宇间带着轻愁,其实是刚才她哭闹将孩子给吓着了,也跟着哭了起来。哭累了,也就睡着了。
“金桔!快将表少爷抱进里间歇着,肯定是累坏了。叫丫头看着,咱们也能说些体己话!”
“哎!”金桔立刻上前接过赵轩辉,将其抱进了里间。
杜尘澜见这情形,就知道自己不能再杵在这儿了,得有点儿眼力见儿不是?
“母亲!儿子还有些字儿还没写完,就先回院子了!”
“也好!你先回院子,晚上我留了你二姑在这里用饭,待会儿再使人去叫你!”钱氏立刻点头,澜哥儿在礼数上,还是无可挑剔的。
“是!二姑,待会儿侄儿再来看小表弟!”杜尘澜朝着杜夏笑了笑,等杜夏应了一声,便出了屋子。
刚掀开帘子走了出去,杜尘澜就听到里头呜呜咽咽的哭声。他摇头叹气,在这古代,女子若是嫁得不如意,日子实在难过。
“三哥!三嫂!你看他们,我难道想回来打秋风吗?我难道不要脸面吗?我这都是给谁逼的?”等杜尘澜一走,杜夏就忍不住了,拿帕子抹起了眼泪。
杜淳枫重重叹了口气,这个妹子与他同样是庶出,他时常接济,一是二妹实在困难;二也是同病相怜,深有感触。
“你这?还是想开些,莫要哭坏了身子!”钱氏也是女子,自然更能感同身受。
尤记得当初嫁进杜家时,见到的杜夏是个腼腆的姑娘。从不与人起争执,性子温柔和善,即便被人欺负了也是一笑而过。
唯一顶撞父母的,便是因为这件婚事。
如今再看杜夏,她也忍不住为其惋惜。那赵庆可真不是个东西,将人生生磋磨成了这般。
“母亲就不必说了,反正我也不是她肚子里头出来的,她哪里会管我?可父亲这般心狠,简直让我寒了心。”
杜夏的眼泪将帕子都浸湿了,一想到这些年受的苦楚,她便悲从中来。
钱氏也不知该怎么劝,她觉得说再多都是苍白的。
“如今觉得夫君没本事,考不上秀才举人了,便不再管赵家的事。”
杜夏擦了眼泪,接着道:“我也知道父亲向来唯利是图,并不怪他。可他不该阻止我合离,这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钱氏和杜淳枫闻言就是一惊,刚才不是还说要问老爷子要小叔说亲的银子吗?怎么就要合离了?
“何至于就要合离了?”杜淳枫忍不住相劝,这合离的日子不好过。杜夏是女子,若是合离只能回娘家,可杜氏会接纳合离后的她吗?
钱氏震惊过后,倒是冷静下来了。她倒是觉得杜夏这次勇气可嘉,之前她对杜夏除了同情、惋惜,还有怒其不争的心思。
“你舍得辉哥儿?”赵轩辉是赵氏的血脉,赵家必然不肯将孩子给她带走的。
赵家如今只有这一个孙子,下头两个儿子还未成亲,哪里会舍得?
而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杜夏能舍得抛下儿子,自个儿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