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有极限。</p>
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p>
一旦超越极限，遇到无法理解的事与人，人间世常常会用类似，相似，相同的词语，去理解，去解释，去明白，去领悟新事物。</p>
譬如你说，我是先天仙，我能长生不老，须在这里开一永生通道，大家一定不接受的。但如果你主张九大天宝中多出一件云汉镜，主轮回不灭，他们就会接受，愿意认同了。</p>
无数次的轮回，洛风深刻认识到这个道理。</p>
“随世而移，此为圣人之道。”</p>
这个世指的是世道，亦指世界。在世道中圣人是人道圣人；在世界中圣人是天地太乙。</p>
一时诧异之后，阴鸦恢复逼王模式，淡然道：“轮回不灭，固然是万古奇迹。”</p>
“但是人世间就是诞生奇迹的地方。”</p>
洛风深以为然道：“你说得没错，羊娃子。”</p>
阴鸦深吸一口气：“轮回并不代表一切，苍天之上，无上真我，都是凌驾于轮回之上。”</p>
“嗯嗯嗯，羊娃子说得很有道理，看来这么多年你学到了不少。”</p>
洛风欣慰道</p>
“……”</p>
阴鸦沉默了一会儿：“能换个称呼吗？”·1Q1</p>
洛风点点头道：“没问题，羊蛋子。”</p>
再伟大的人物，亦有曾经的黑历史。</p>
辉煌如荒天帝，也有最爱喝兽奶，这种蠢萌蠢萌的外号。</p>
没有黑历史的大人物，不是完整的大人物，玄元天尊例外。</p>
“能换个话题吗？”</p>
阴鸦锻造万古的道心，再起波澜，这种感觉，好生羞涩。</p>
洛风从善如流：“放羊娃，欠我的五年工，什么时候还。”</p>
“你走开。”</p>
阴鸦挥舞翅膀，回到古纯的肩膀上，这个话题没办法聊下去了。</p>
洛风嘿嘿一笑，慢悠悠道：“李七夜放牧群羊，苍天放牧苍生何其相似。”</p>
“何贵，何卑，岂不是道在屎尿中。”</p>
“万灵在路中皆为求道，羊娃子，你已经得长生了，你的道是什么。”</p>
阴鸦沉默许久，沉思许久，作为长生种，即便是有限制的长生种，世间的一切荣华富贵，名利喜好，皆是过眼云烟。</p>
他到底在追求什么呢？</p>
不经意间，阴鸦回忆起，自己还是李七夜的那段时光，张大户给自己讲述的一个又一个故事。</p>
阴鸦沉声：“羊丢了，我要把祂找回来。”</p>
洛风不可否置，洒脱一笑：“那就找回羊，再给我打工吧，羊娃子。”</p>
折下一支桃花，洛风负手而去。</p>
“前辈，我有一个问题。”</p>
古纯骤然喊道：“您与神鸦前辈，活过万古，世间可有真长生。”</p>
洛风转身而望，反问道：“什么是长生？”</p>
“至于蝼蚁而言，百岁凡人是长生，对于凡人而去，千岁修士是长生，对于修士而言万万年大贤是长生……长生者要有一个概念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