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夜都不曾来鹂妃宫中。
据说来的途中,偶遇鸢贵妃在雪地里下跪祈福,陛下眼见着她不顾宫人阻拦,不顾身子寒凉也要替陛下求上天庇佑。
陛下当时见着她跪在雪地,膝盖都冻僵了爬不起来。
当场便将她抱上轿撵,回了贵妃殿中。
鹂妃娘娘等到深夜才知晓消息,知晓时整个人站在殿门口一语不发。
嬷嬷见她面色阴冷,只觉身上也有些发寒。
“娘娘,夜已深了,歇息了吧。”她如今都不敢提陛下,她如今可是知道,鹂妃娘娘和贵妃娘娘虽是亲戚,但却是互相忌惮的。
“关了殿门吧。也是啊,这笼子里的金丝雀,有谁会在意她想什么呢?金丝雀多了,偶尔总要看看不同的味道。只可惜了……”池娉袅眼神微暗。
只可惜了,这老鸟与幼鸟差距太大了。
幼鸟好掌控且有多年的情谊,老鸟苟延残喘,却不得不对他笑脸相迎。
“娘娘莫要灰心,那边毕竟这么些年了,也是真受过宠的,陛下对她想来还有几分念想。娘娘您还年轻,日子还长。”嬷嬷见她这样子有些害怕。
好在鹂妃娘娘并未发作,只回宫歇息了。
“将本宫那件白色披风拿出来,日后便穿那一件吧。”池娉袅淡淡道,嬷嬷急忙低头应下。
那件白色披风是娘娘从宫外带进来的,进宫后便不再穿过,一直穿的陛下所赏赐。今儿似乎有些寒心了。
很快,殿中便歇了灯火。
只是没多时,便有人穿着娘娘的宫装站在了殿门口,穿着轻薄,站在门口张望,戴着围脖不大看得清脸。
那望夫石一般的模样让屋内嬷嬷看了胆寒。
再见屋内鹂妃娘娘穿着宫女的衣服休憩,莫名的提了口气。
也是了,这么一来,陛下明儿知晓,就算鸢贵妃重新夺得宠爱,陛下对鹂妃娘娘也会有些愧疚。
不至于输了这一盘。
此刻的陆家。
陆老太太接得太后懿旨也突然进了宫,过了响午都不曾回来。
“这屋里怎么这么大酒味儿?”陆封安这几日清醒了许多,连军医都震惊极了。
明明路上要死不活药石无医的模样,怎么回来见了心上人,还真好转了?且那好转的速度极其快。
陆封安坐在院子里,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酒意。
他甚少饮酒,院子里也不允许人饮酒误事儿。此刻正要发问。
便听到小姜苦着脸道:“元宝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好似在借酒浇愁。将小的房中珍藏的酒酿全都开了坛,泡在坛子里不肯出来了。喝的走一步就打嗝,这满院子酒气散都散不尽。”
“小的瞧着啊,估摸着是被别的猫横刀夺爱了。这一整天都借酒浇愁呢。”小姜偷偷笑道。
陆封安看了那角落一眼,仿佛看到某只哀怨的眼神。
顿时咧着嘴笑了。
“待会抬我进宫去。”陆封安还得去跟皇帝唠唠嗑,不然这媳妇可没谱呢。
“我这名声已经坏了,她得对我负责。不然以后可不好娶媳妇儿。男人的名声就不是名声了?”陆封安得了大半年的命,感觉一下活过来了,自然更不肯放手。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他再不想经历第二回。
小姜看着他,嘴角微微抽搐:“世子爷,第一天回来时您这人还昏迷着,就稀里糊涂的喊着要进宫求见。第二天好不容易清醒一些又要进宫求见,还是陛下加你浑身无力,让轿子给抬进了宫。”
“你这一天天的,要不今儿就好好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