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胖还第一次听说有人卖黄鼠狼的呢,于是又把篮子放下。只见那人从身后拽出一个铁丝编的笼子,里面还真有两只小家伙在蹦跶,比兔子小点,身材修长,一身黄毛溜光水滑的,大眼睛,圆耳朵,如果不考虑这种动物的名声和传说的话,模样看着倒是挺招人喜爱。
就是有点凶巴巴的,其中一个正龇着尖牙,使劲啃笼子上的铁丝,嘴巴子都咬出血了,也不肯撒口。
那人笑笑,带着农民式的狡黠:“小伙子,瞧你也不是啥正经农村人,农村人哪有买个猴玩的,猴子都养了,也不差俩黄鼠狼。”
说起来这事也挺棘手,黄鼠狼是逮住了,不过杀又杀不得,放了又不解恨,反倒是赖手上了。因为当地黄大仙盛行,所以除了专门的猎人,很少有人敢祸害黄皮子,说是这东西记仇,你要是弄死一只黄皮子,到时候它们能弄死你全家,你说吓人不吓人?
好不容易碰到田小胖这个一个不正经的,一瞧就是个没正溜的,当然不肯轻易放过。
就在田小胖犹豫的工夫,小白嗖一下跳到笼子上,伸出小爪子,试图扒拉两下里面的黄鼠狼,嘴里还发出嘎嘎几声。
那两只黄鼠狼也立刻不再上窜下跳,都立起前爪,站得溜直,圆溜溜黑亮亮的大眼睛盯着小白,嘴里也发出阵阵叫声。
“你看,它们还挺投缘的。两只一百块,就是你不养了,扒两个皮筒子,也不止这个价儿。而且,你瞧那个肚子大点的,我估摸着已经坏了崽子。”那人一瞧有戏,连忙在旁边吹风。
行,我买了——田小胖又递过去一百块钱,那人连忙乐颠颠地将笼子一起递过来,然后麻溜收拾东西走人,生怕这个小胖子反悔似的。
田小胖一手拎着篮子,里面装着个趴窝的老抱子;一手拎着笼子,里面是两只黄鼠狼;肩膀上还扛着一只小白猿,路过的人都瞧着发愣:这位是干啥的啊?
不大一会就瞧见包大明白等人一伙,正在卖猪仔那块问价呢。原来,当地有个野猪场,专门繁殖野猪和家猪杂交的猪仔来卖,价钱比普通的猪仔贵一倍。
这下把大明白乐坏了,觉得自己给自家母猪拉郎配的法子简直太高明了,到时候就等着在家数钱吧。
等他也发现田小胖之后,也是一愣:“咋还弄俩黄皮子回来,这玩意可抓不得,是会犯忌讳滴——”
“这不是正好碰到有人卖,就买下来了,还挺便宜。”田小胖可不管你什么黄大仙胡大仙的,要是这么说的话,他还是田大仙呢。
包村长也觉得有些不妥:“小胖儿。你这是三个钱买个豆鼠子——贵贱不是物啊!”
田小胖却嘿嘿一笑:“咱们草甸子那边的耗子不是越来越多嘛,所以就准备给那些耗子培养点天敌。物竞天择,还得叫它们自个掌握平衡最好。”
或许是草甸子那边的吸引力太大,除了瞎摸鼠子之外,又陆陆续续发现几种鼠辈,人工捕捉太耽误工夫,而且还不能一网打尽。毕竟,鼠类是食物链比较底端的一种食物,尤其是到了冬天,普遍食物短缺,不少食肉动物都是靠着捕捉鼠类才度过漫漫严冬的。草原狼厉害吧,其实大半的食物都是鼠类。
“这样还差不离,不过,这玩意万一跑村里偷小鸡咋整?”包村长知道田小胖是个有学问的,什么平衡啥的,肯定没错,就是有点担心黄鼠狼祸害家禽。
这时候,萨日根在旁边搭腔:“没啥事,黄皮子是冬天实在没啥吃的了,才进村子祸害小鸡。咱们那边耗子多,逮不过来,谁愿意冒险偷鸡啊?”
这话在理,自家有大饼子吃,谁还去要饭。大伙这才放心,把东西置办齐了,中午对付了一口饭,然后就打道回府。等到了黑瞎子屯,天都快黑了。
田小胖算是满载而归,回到家里,小丫看到抱窝的老母鸡,也欢喜个不得了,立刻接过来,费劲巴力地抱到炕上,放在炕头的位置。
没错,抱窝的老母鸡,待遇就是这么高,谁让人家又有功劳又有苦劳呢。
不过,这个土篮子还是显得不太专业。上边还有筐梁,不大方便。于是小丫到下屋翻找一阵,还真找出来一个用谷草编的草窝子,这个是专门给老母鸡抱窝用的。
小丫给老母鸡弄点小米,然后把草窝子清理干净,就先把老母鸡抱进去,然后又把那几十个热乎乎的鸡蛋,一个一个给老抱子捡过去。也不知道这老母鸡识数不识数,反正脑袋一点一点的,瞪着圆眼睛,不错眼珠地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