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石不会错的。恐怕……太古神族当真现世了。”
“快走,赶紧回去,从长计议。”海生族长面色数变,脚下加快,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庭院,也不顾自己这有些失态的步伐是不是会引起他人的侧目。
回到海中后,海生族长坐在族内议事厅中,被夜明珠照得透亮的厅内只有寥寥数人,分别是海天震,还有几个居高位的长老。
“震儿,你和那沈源接触过?”海天震的父亲问道。
海天震点头,“接触过,对方的态度很明确,不给。”
海生族长眯了眯双眼,深蓝色的眸子中似是涌起了一股寒流,说道:“这太古神族……对我们而言实在是太过重要了。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们都要将之掌控在手中。”
“父亲……您是说……”海天震豁然抬起了头,看向自己父亲的眼中有些难以置信的神色。
海生族长很沉重地点了点头,“任何代价。哪怕是你我的性命,哪怕是……哪怕是对不起我们千年的旧盟友。”
“可……”海天震的声音中泛起了两分苦意,迟疑道:“往日的盟约还历历在目。而且,北方部族对我们……那是拯救了全族人性命的大恩情。这些年若不是北方部族的庇护,我们海生部族……”
“愚蠢!”海生族长愤怒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海岩桌,指着海天震的鼻子骂道:“枉我将你放在族学中读了这么多年书!你难道就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吗?我海生部族,可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
昨日海天震第一个请教的海族长老开口道:“族长,这也不怪天震。这些秘密,是少族长无法接触的。”
海生族长恨铁不成钢地摆了摆手,眯着眼睛说道:“既然那个叫沈源的不肯交流……我们就只能……出动浪杀了。”
海天震听到自己父亲的话,倒抽了一口凉气,张口就想说什么,但想起了刚才父亲对自己的责备,又生生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前浪已死,后浪尚幼。但沈源可是程阮的男朋友,住在德鲁伊部族的庭院中。那可是程空岳的眼皮子底下。我们要杀他,一个闹不好,会惹恼整个德鲁伊部族,到时候可就有意思了。”
海生族长冷声说道:“唯有浪杀的潜行能力,才能做到悄无声息,才能瞒得过极意境强者的精神力。最重要的是,其他部族都不知道浪杀的存在。”
“就将这个当做是对他的一个磨砺吧。杀了沈源,将那太古神族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听完自己父亲的一番话,海天震终于忍不住说道:“可那沈源是能和战巫刃交手还不落下风的人,你让才心焰境下品的浪杀去,那不是以卵击石?”
“呵。”海生族长冷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倒是一旁的海族长老开口道:“少族长应该还未曾见过浪杀出手。那沈源虽然能斗战巫刃,却只是借助战纹的力量。袭杀的一大要点,就在于被袭杀者在电光石火之间来不及施展任何底牌和隐藏的手段。那沈源不过入微境,没时间唤出战纹的他,在浪杀面前和一只引颈待戮的鸡仔没什么区别。”
海天震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他虽然的确没有见过浪杀出手,但他本能觉得沈源这个人不是轻易便能对付的,自己父亲做出的决定未免太草率了些……
最重要的是……
在德鲁伊部族中,杀死程阮亲口承认的男朋友?
程空岳纵然再不喜欢沈源,可只要发现了海生部族的所作所为,后果必然是极严重的。
……
当太阳堪堪落山的时候,程阮带着沈源回返了庭院。
这半日里,程阮和沈源走马观花一般,将几乎所有要好的亲戚朋友家都转了一遍,这些人一听眼前这牵着程阮小手的男人就是那个传说中被软软带回家来的男朋友,大多显得极为热情,七大姑八大姨拉过沈源就是一阵问,直似要将沈源银行卡余额的小数点后四位都问出来一般。
疲于应付之际,沈源也觉得有一种名为“温馨”的气氛在不知觉中将他包裹了起来,令他忘了原本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