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劫捂着胸口深吸了三口气,才压平了心头翻腾的气血,抬手一引,不远处斜插在地上的玄铁屠世剑嗡鸣一声,化作一道蓝影飞回沙劫掌中。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沙劫深深看了手中玄黑色的厚重长剑几眼,冷漠的眼底第一次出现了痛惜之色。
“银罗夫,你伤了我的武器……与你一战,过往三年内我得到的生魂,已经尽数消散。”
“若再算上从龙魂世界来时用以抵消虚空乱流的生魂,屠世剑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么虚弱,也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么饥渴。”
“你今日,必死。以你之魂,来补我之失!”
说罢,沙劫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玄铁屠世剑。
这柄厚重铁剑低鸣一声,贪婪的情绪从剑身上蔓延开去。剑脊的蓝色符文从最末端开始,渐渐化作了猩红之色,如同有无尽粘稠的血液在其下流转!
银罗夫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着,既是因为身体的虚弱,也是因为心中的恐惧。
他身上银色的甲片在颤抖下轻轻碰撞,发出一阵细密的金属震鸣,像是一头暴露在剑锋下的无力羔羊。
他失去了战马,沙劫却越战越勇。
手中铁剑虽损,可战意犹存!
刚刚那一次交锋,他这货真价实的圣者,竟然已经不是沙劫这伪圣的对手了!
银罗夫这一生,都有白银之锋的荫蔽,成年后很快便在父亲的帮助下破入了圣境。虽然后来因为天资所限,再无法更进一步,可终日也是听惯了夸赞奉承,见惯了笑脸逢迎的。
能与他争锋甚至对他造成威胁的,整个世界不过寥寥百余人,而这些人看着白银之锋的面子,怎会与他为难?
平生的第一次,银罗夫感觉到了死亡的阴影。
他心中那名为“天才”的自我认知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在短短数次交手的时间中轰然倒塌。
白银之锋在他身上倾注了不知道多少资源,才最终堆砌出了他的圣者之能。可就是这样的他,在正面对战中,竟然不敌一名伪圣。
这是多大的嘲讽。
银罗夫已然怕了,惧了,他心中已经开始求饶。
但那般软弱无力的话,终究没有从他口中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沙劫不可能就此罢手。
那柄玄铁重剑上弥漫而出的纯粹杀意,让银罗夫心中清晰地意识到,不论他陈列利害关系,还是认低服软,亦或是威逼利诱,眼前这名伪圣级别的死亡战士都不可能放过他。
因为眼下这一战,对沙劫而言,是至关重要,又水到渠成的至圣之战。也唯有银罗夫的圣者之魂,能够弥补沙劫玄铁屠世剑中损失的生魂。
就算为此要冒着被白银之锋降临轰杀的风险,沙劫也在所不惜!
银芒再盛,蓝影相随。
两人之间再没有任何一句言语交锋,枪来剑往中,是不消言说的背水一战。
大地在两人脚下被撕裂,密密麻麻的剑痕和枪孔谱写出一首支离破碎的绝唱。
……
极远处,一座名为克拉摩尔哥的军事堡垒顶端,正凌空站着一个人影。
此人身形修长,银亮的战铠缝隙间有赤色皮衬作陪,显得华美而英武。这身战铠精致无比,像是一个艺术品多过盔甲,被这人穿在身上,竟丝毫显不出戎装的厚重,似是个从画中走出来的完美仙将。
他左手倒提一柄战剑,右手将战盔抱在臂弯,一双精芒四射的双眼似是穿透了层层空间,看到了被打成碎片的银空要塞,也看到了飞扬交错的银蓝双色光芒。
一袭奢华金色长裙的美妇从下方踏空而上,悬停在男子身侧,脸上满是忧虑,低声问道:“怎样?”
男人如剑般的双眉轻轻皱了一下,眉间的川字纹中凭空出现了一抹沧桑的老气,与他面容的年轻俊美格格不入。
“百招内,吾儿必败无疑。”
美妇浑身一颤,花容失色。
“那……怎么办?”
“我们就这一个儿子,难道还能看着他死?再说,这沙劫若放着不管,日后定是个祸害,趁着今日,将他灭杀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