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肖辛夷拱手道:“民女不要诊金,民女只求大人答应 民女一个请求。”肖辛夷一口一个民女,把姿态放到了最低。
自从汪琛一进门,陈梁立就已认出了他便是白天找他为灾民求情的人,但当时他已经被奇痒折磨的都快崩溃了,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所以肖辛夷一开口他就猜到了她要什么。
陈梁立看了看汪琛又看了看肖辛夷问道:“两位可知平城后面是何地。”
“是晏城。”肖辛夷回道。
“晏城后面呢。”
“皇城。”
“很好,那想必两位也知道现在灾民造反,已拿下几座城池,晏城是皇城最后一道屏障,而我平城就是晏城最后一道屏障,若是平城混入奸细,平城如何,晏城如何,你们可有想过?你们为灾民考虑,本官食君之禄自然要为皇城考虑。”陈梁立脸色平静,不紧不慢的说道。
在回去的路上肖辛夷递给汪琛一瓶药水,汪琛接过后不明所以。
“这是解药,这位郡守大人体质特殊,还会复发两次,师叔把银针浸入其中,随便哪个穴位都可以为他止痒。”
“他今日的病症是你们下的毒?”
肖辛夷点点头道:“汪师叔,我们要离开平城了,这边的事以后全都仰仗师叔打理,若是情况有异可写信给我们。”
汪琛若有所思的将瓷瓶放入药箱道:“这些都是我的份内之事。师兄让我们隐在山下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你们去做你们应该做的事,平城这边我会倾尽全力守护。”
肖辛夷回到院子后便找了风惊影,将陈梁立的话复述一遍随后说道:“风师兄,他的话不无道理,这次是我们感情用事了。我们只为灾民和粮米考虑,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事,万一真如他所说平城混入造反的灾民,我们便是罪人。”
“想不到这贪官在大是大非面前如此通透,不过到底还是没禁住诱惑为了我们送的银子答应放十人进城。”风惊影嗤笑一声道。
“罢了,那些银子就当是他为我们上了一课的谢礼吧,我们不要再坚持让灾民进城了,只是不知这些粮米能不能坚持到苏师叔回来。”
此话一出肖辛夷和风惊影顿觉身上担子一重。
前路漫漫,福祸未知。
平城城外的灾民和十名双圣门弟子目送肖辛夷一行人策马而去,在这阳光明媚的**月里,没有稻米果香。在这疮痍满目的**月里,遍地苍凉。那些飘动的白色和彩色衣衫,交织成了灾民眼中仅剩的色彩和希望。
她们星夜兼程赶了五日方才到了另外一座城池,昌安。昌安城外的情况和平城基本相似,在他们来的路上也遇到很多从昌安赶去别地的灾民,可纵然已经走了很多,昌安城外的灾民依然比平城多。因他们赶到的时候已是半夜,城门不可能再打开,一行人便在城外等着天亮,这是肖辛夷第一次与灾民在一处过夜。
月华如水,清风徐来,本该是品着新酿的桂花酒尝着新采的石榴,把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才子佳人。本该是将新收稻谷打成粮米,一车一车运回家的庄客农夫。此时全都蜷缩着身子在温柔静逸的月光下静静呆着,他们无奈离开了田地和家园,如今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