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清鸿看到她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打量便说道:“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此次是一同与我从诸葛山庄来到雍城的。”
楚昭华闻言抱拳道:“幸会。”
肖辛夷几人同样抱拳回礼道:“楚姑娘有礼。”
楚昭华刚坐下一会,华如江扭头对一旁的冷墨妍说道:“妍儿,我头有些晕,大概是喝多了,你扶我回去休息吧。”
楚昭华本坐在华如江身边的位子,此时华如江将头转向冷墨妍,她自然看不到华如江眼中恳求的神色以及冷墨妍诧异的脸色。随后华如江不等冷墨妍答话拉起冷墨妍对桌上几人说道:“华某今日不胜酒力,怕扫了各位的兴致先走一步。”
冷墨妍见他神色看了肖辛夷一眼,见肖辛夷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后挽起华如江的胳膊说道:“走吧,回去给你熬醒酒汤。”
待楚扬回来的时候席间已不见华如江和冷墨妍,只见楚昭华正与诸葛清鸿说笑,不知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他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大姐此时竟然笑的花枝乱颤,眸中含泪。
华如江和冷墨妍走出满珍楼的时候已过亥时,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满天星光,月亮如同被水汽蒙住的铜镜一般黯淡无光,只有一轮模模糊糊影子悬在半空,华如江手中打着一盏灯笼跟在冷墨妍身后,快到如意客栈之时,华如江对走在前面的冷墨妍说道:“今夜多谢冷姑娘。”
冷墨妍停下脚步回身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况且我也不想再在那里待着,还不如早早回来睡觉,而且在泗水之时华公子的相救之恩我还没有当面致谢。”
华如江瞬间又恢复了平时的姿态,嬉皮笑脸说道:“那次啊,那次你千万不要谢我,想起这个我就想笑,那次是诸葛隐想帮江姑娘,哈哈,结果他内力霸道帮不上才喊我的,这是诸葛隐欠我的,你若是谢了我那诸葛隐可就不欠我人情了,所以你千万不要谢我。要谢也是诸葛隐亲自来谢才对。”
冷墨妍看他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觉有些好笑,平时看惯了他玩世不恭的模样,刚才在席间的样子还真是有些不习惯,若是以后的华如江都如那般模样,这世间不知会少多少鲜衣怒马肆意江湖的风流佳话。
现在的冷墨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数年之后在江湖中留下的不是肆意潇洒风流佳话,而是傲如利剑的杀伐果断。
一起进入馨幽舍的两人自然不知楚昭华只是胡乱的吃了两口,便又驱马狂奔朝着平阳疾驰而去。如墨夜色并没有因为这马上狂奔的女子而有一丝动容,依然将天地万物都牢牢裹在它漆黑怀抱中,但这如墨的夜色也是最仁慈的,可以让这世间所有心碎在它怀抱中肆意妄为,再也不需如在灯火照耀下那般故作平静强颜欢笑。
这如墨夜色尤其眷顾在听到密探所报楚扬夜宴诸葛清鸿和华如江之后,带着满怀相思狂奔而来,又带着千疮百孔狂奔而去的女子,至少不会让人看到她那张倔强脸上满是泪痕的模样。
诸葛清鸿和肖辛夷看着楚昭华身影融在夜色里才缓缓朝满珍楼走去,楚扬和胡古月在席间喝的不省人事,秦悠悠正在雅间等着楚家来人接楚扬回去。
“辛儿你想不想知道华山今夜为何会如此反常。”诸葛清鸿问身边的肖辛夷。
肖辛夷本就不是多嘴之人,虽心中有疑惑却没有开口问出,如今诸葛清鸿似是看透她心思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自然是想的,不过若是牵扯到别人私密之事,我还是不知道为好。”肖辛夷老老实实回答。
诸葛清鸿笑了笑:“算不得什么私密之事,整个武林都知道,当年华山的堂弟华岭当众向楚姑娘求婚,却被她的红缨枪穿膛而过,险些让华岭命丧当场,华家家主花重金请顶级杀手夜鬼门于七日内取楚昭华性命,幸亏楚家赔了三万白银并带着楚姑娘亲自登门谢罪才将这件事平息了下来,所幸近年来两家关系已渐渐缓和,甚至比当年还要亲厚。”
“原来楚家和华家竟是如此一段渊源。”肖辛夷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看楚姑娘并不讨厌华公子。”
“若是她讨厌华山,那事情也不会到了这个地步。”诸葛清鸿叹了一口气。
肖辛夷一惊:“难道楚姑娘她……。”
“昭华她真正心悦之人是华山。”诸葛清鸿与楚昭华交情甚笃,甚至已超越男女之防,之前他一口一个楚姑娘本是刻意拉远与她的关系,怎奈说到感慨处竟情不自禁将平日对她的称呼脱口而出,这听在外人耳中倒颇有些欲盖弥彰之意。
肖辛夷此时自然不会在意他俩是何关系,叹了一口气说道:“天意弄人。”
“是啊,若是她对华山无意,就不会如此恼怒华岭,只是不知华岭当年是如何误会经常潜入琅琊的楚昭华是对他有意的。经此一闹,华家除了华岭,怕是无人再敢娶她了,就算当时的华山对她有情意,但如今也是神女有梦,襄王无心。”诸葛清鸿说完便不再说话,别人是襄王无心,他这襄王是有心了,可是他的神女却无梦,还真如肖辛夷所说那般,天意弄人。
两人回到满珍楼时楚扬已被楚家人带走,至于睡得正香的胡古月,自然是由诸葛清鸿背着回到幽馨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