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捧着她的脚,小心翼翼的替她吹气,凉凉的气息传过来,伤口果然好了不少。
安澜脸微红,又将脚往回抽了抽:“好了,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
她的客气,让谭耀阳微微敛神,但没说什么,只是将旁边的药箱拿了过来,找出里面的碘酒和纱布。
“可能还是会有点疼,你忍忍吧。”
他动作虽笨拙但轻柔,替安澜的脚步裹了纱布,样子不太好看,不过抹了药,纱布底下清清凉凉的,缓解了她的疼痛,安澜总算是松了口气,对蹲在地上收拾的男人道:“谢谢你了。”
谭耀阳依旧惜字如金,一言不发,默默将残局给收拾了。
安澜撇了撇嘴,人家不想理自己,她也不好继续自讨没趣,恰好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便顾自己接电话了。
电话是顾瑾汐打来的,顾瑾汐在那边对她说:“安阿姨,我是来和你告辞的,我明天就要回G城了,你继续在这儿多住一辈子吧。”
“你明天就回去了啊。”
安澜算了算时间,确实快开学了,“哦,好的,那我不能去送你了。”
“没关系,我就是打电话和您说一声,省的您找不到我。”
安澜听着窝心:“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我知道了,你路上也注意安全,如果到了G城有什么事情,就找景渊,让他给你解决。”
“好的,那我先挂了,你多保重。”
“恩,好,再见。”
安澜收了电话,回头,发现谭耀阳坐在沙发上用手机回复消息,她抿了抿嘴,找了个话题开口:“快开学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啊。”
“开学了,关我什么事。”
“那景渊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我觉得你还是去帮帮他比较好。”
谭耀阳闻言,冷嗤了一声,然后突然扑过来,将安澜压在了自己身上,居高临下的神情中,满是抑郁:“这么想赶我走?”
他钳制着她的双手手腕,安澜动弹不得,一丝恐惧却从心底蔓延开来:“你先放开我。”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没有松手,是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
“是!”
安澜突然大声道,“我希望开始我的新生活,而这个新生活里面没有你的存在,所以我希望你赶紧跟我把手续办了,赶紧走,好放我们彼此自由,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安澜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
喊得声嘶力竭,喊得无比失态,像是将多年的积怨不甘和委屈都喊了出来:“以前你不知道好好珍惜,将我弃若敝屣,现在我想要重新开始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放过我!”
有眼泪湿润了她的眼睛,因为说的太急,她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房内的气压却陡然低了下来。
静的落针可闻。
谭耀阳的脸上早已寸寸龟裂,抓着她的手腕的手都在颤抖,眼中闪过莫名的悲怆,突然松开了她,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安澜身体一松,倒在身后的沙发上,整个人就像是搁浅的鱼儿,只有拼命的呼吸,才能抑制那浑身蔓延开来的疼痛。
脚上的疼比起心上的疼来,真的算不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