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继尧再次失笑,不过一想到那个女人泪流满面的样子,便收敛了笑意,对傅仲庭说:“找个时间,把她送回去吧,太累了,我不想勉强她了。”
傅仲庭挑眉,他知道唐继尧的内心必定是矛盾的,备受煎熬,所以才会在这里抽烟,却没想到唐继尧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么说,你是打算放弃了?还是已经放弃了?”
唐继尧表情痛苦挣扎:“不是我放弃,是她真的坚持不了。”是他于心不忍。
“她和你说的,坚持不了了?”
“那倒是没有。”唐继尧叹了口气,“是我刚才自己去看她了,一身伤不说,就是梦里,也一直在哭,她是真的不喜欢这里,就让她回去吧。”
傅仲庭中途没有发表意见,一直听他说完,然后点了点头:“好,我尊重你的意见,既然你说她坚持不了,那我明天就安排人送她回去。”
“明天?”唐继尧皱眉。
“是啊,早走晚走都要走,多留一天多收一天罪,你不是舍不得嘛,还是让她早点回去好。”
唐继尧喉咙一片干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脸上又露出了那样痛苦凝重的神情,傅仲庭不由叹了口气:“继尧,上战场的时候都没见你皱一下眉头,现在可倒好,竟然愁眉不展了。”
唐继尧沉默。
傅仲庭终究不忍心逼他:“那这样吧,等她自己提出来吧,她什么时候和我说坚持不下去了,要走了,我立刻就派人送她回去,行不行,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哪个新兵不是这么过来的,开始半个月是辛苦的,咬牙坚持过来了,也就挺过来了,她也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弱,这个时候,也不止她一个人在哭,很多女生新兵都悄悄躲在被窝里哭呢,可是明天一大早,不还是要准时出现在训练场上吗。”
半晌后,唐继尧点了点头,也许是内心还有那么点希望的小火苗在燃烧吧,让他仍是舍不得放弃。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尖锐的号角声便在营房的空地上响起,叫醒所有都在沉睡中的新兵。
有人一跃而起,有人哀嚎着无法起身,最后还是痛苦的挣扎起来,找皮带找袜子,匆忙穿戴一番后,又拿着脸盆毛巾火速冲向外面的洗手间。
乒乒乓乓,兵荒马乱,拉开这一天的序幕。
静幽比她们稍微好点,因为她毕竟不是通过选拔进来的,加之唐继尧的关系,所以她单独住了一间,房间原本是唐继尧的,给了静幽后,他就搬去普通营房和大家一起住了,所以静幽休息的也比一般人好,那尖锐的号角声很烦人,她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又睡去了。
她也迷迷糊糊的,可是听到楼下传来的立正,稍息,报数声后,她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看着外面大亮的天色,快速的穿衣,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