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王若菲与白灵离去已有月余,武州的风雪来得是越来越频繁,初冬的武州却不似往年,更加厚重深沉了几分。
刘久盘膝于地,洞中的材堆燃烧着,虽对他来说并不能起到什么御寒的作用,还是求个心安,毕竟黄昏的雪野,四处都完全暗了下来。
秦余一出外探查消息去了,刘久则坐镇在他们寻到的雪洞里等待,他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将剩下的青霞内力用吞天决转化。
山河经与吞天决相同,共有十二层,前六层为入门,之后一层便是一个门槛,刘久恰好处于这个门槛边缘,虽有刘大有领他入门,又有孙一龙的经验,但从小到大所修青霞功已深入骨髓,哪有这么容易转化,即使吞天决霸道,万物可化为己用,不过也需要消解驳杂的时间。
天色更暗了些,用来遮挡风雪的帘布被狂风吹卷了起来,火光摇晃着熄灭,留一丝青烟,随后也被吹散。
刘久睁开了眼,从敞口处看去,白袍少年背刀冒着风雪而归,身后的脚印瞬时就被掩盖,夜色中却也分不清他的白袍是本就这么白,还是积压了大量雪花。
“呼,哈。”秦余一一边走进来,一边拍落身上的积雪,哈着气去将熄灭的火堆重新点亮。
“定睛城沦陷了。”秦余一没有回头,径直说道。
“巴图达在那里?”
“不知道,风雪太大,看不清,城门紧闭,我一刀却是劈不开,不过城上的人换了,你知道的,灰袍。”
“明日我与你一同去。”
“好。”
两人都是寡言之人,也不再多说,便沉默起来,整个天地间只余风声。
秦余一掏出白布擦着刀,刘久则继续练功,这便是二人一个月以来的日常,平常且枯燥。
二人沿着被占据的村落,城镇,合力将中邪的百姓击倒,由刘久吞噬邪气,一路跟到了这里,却是没想到偌大的定睛城也沦陷了。
终是刘久沉不下心来,向秦余一搭话,“恐怕巴图达不在城中,以他往常的路线看来,他是在向南边扩展,也不停留,途中所做就像随手而为,一点也不在意。”
秦余一停下了擦刀的动作,看向刘久,说道:“那便追他到天涯海角。”
也不知少年是自信还是狂妄,刘久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这世间若是皆可一刀或一剑就能解决,又哪来这么多悲剧。
……
蜀州则与武州截然不同,无雪也无晴,阴着个天,却无风起雨落。
王若菲从卧龙村遗址处离开后却没有出蜀,只因她收到了孙一龙的亲笔密函,叫她前往青云山,邀青云山掌门姜逍往圣教总坛一行。
她虽不解孙一龙如何知道她入了蜀州,但还是选择了往青云山而去。
数日后,王若菲来到了青云山脚下,看着眼前巍峨高耸的山脉,就像一名沉睡着的老年剑客,锋芒尽藏,却又透露着凌厉。
“来者报上名来!”有青云山弟子拦住了王若菲,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剑之势。
“圣教冰心堂堂主王若菲,受教主令,邀姜掌门出山!”王若菲虽是奇怪守山弟子不近人情的态度,青云山什么时候从山脚下便不让人进,往年便是寻常平民登山也未有阻拦,只要没有靠近青云山宗门,还是施礼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