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吴莎盯着的花丛动了一下,一个黑衣人站了起来,朝吴莎露出灿烂的微笑。
“姐姐,是我。”
“思思,你怎么来了?”吴莎皱着眉说,又低头安抚发出低吼的夜风。“没事,一边儿玩去。”
夜风看看吴莎,又看看走过来的吴思,暂时坐在那儿不肯动。
“姐姐,这狗你几时养的,在夜里都看不到。”
“去年年底养的,可聪明了。”吴莎说着,才发现差点让吴思带偏了,便板着脸一脸严肃地问:“钱塘有事?”
“没有,我就是来看看老五的孩子长什么样。”
“为了看孩子,连活也不顾了?”吴莎冷着脸问。
吴思知道吴莎不喜欢她懈怠公事,所以她才偷偷潜进来,谁知道遇着了碍事的狗。她垂下头,朝夜风冷冷地瞪着,想着早晚要把这狗给灭了。
“既然来了,你就去看吧,老五正办满月酒,估计等孩子睡着了会放回屋里,你进去避着些就是。”
吴思对小婴儿一点兴趣也没有,见吴莎还真让她去看,便摇了摇头伸手拉住了她。
“姐姐,我错了,我陪你走一会儿吧。”
“你这身打扮,我可不敢跟你走。”
且不说吴莎一身装束有多打眼,她今天还是男子打扮,大晚上的,这要是让什么人看到了她和吴思一起走,她还要不要名声了?
“不怕,要是郡王敢说三道四,我帮你教训他。”吴思不以为意地说。
“你可别乱来。”
“放心,我有分寸。”
吴莎一点也不放心,别看吴思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下起手来极其阴狠,尽管吴思会变成如此是受了她的影响,但是这影响好像有些偏了。
她人来都来了,吴莎也不好赶她走,把她叫到边上偏僻的院子里,两人压低了声音在那儿说了一会儿话。公事是谈不得的,她现在都不是戊头了,不能管太多,容易让继任者反感,尽管吴思并不会对吴莎生出一丝反感,但是吴莎仍守着职场人该守的规矩。至于一些不伤大雅的私事,吴莎倒能跟她聊聊。
吴思知道吴莎偶尔喜欢听些家长里短的事,也特意留心着,聊天时就把江北近来发生的好几个天真女遇上薄情汉的故事说了。这些故事都有些老套,吴思讲头一个的时候,吴莎还听得津津有味的,后来听她讲的都是这些,吴莎就回过味来。
“怎地就没有贫家女遇上富家男,最终双宿双栖,让时人羡慕的故事?”吴莎故意问。
“世上哪里有这样的事?哪怕有一些个贫家女遇上了富家男,后来不是被始乱终弃,就是一顶小轿抬进门,还双宿双栖呢?真要那样了谁来养家谁来做活,不还是贫家女,她还得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呢。”
这觉悟怎么比现代女性还高,吴莎腹诽,又想起一件事来。
“听说夏守知老去找你,你们没看对眼?”
吴思一听,秀眉轻皱,粉唇微抿,轻轻一叹气似叹出千万愁绪。
“色不迷人人自迷。”
“旁人也就罢了,只是这一位实在麻烦得很,可沾不得。”
“比郡王还麻烦?”吴思故作紧张地问。
吴莎白了她一眼,嗔怪道:“得了,小戊头还是快些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哦。”吴思无奈应道,心下暗恨,也不知徐喻明给吴莎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就说那么一句,怎么还说不得了!早晚有一天,要让他彻底在吴莎眼前消失。
跟吴思说话耽误了时间,吴莎回到院里时已经是亥时了,忠上和三妮都没在,许是去吃满月酒了,安贵守在暗处,见吴莎回来了,才回了自己的屋子。吴莎进了屋,见徐喻明一个人坐在棋盘前,便过去看了一眼。
“看把你无聊的,都一个人下起棋来了。你不是说忠富棋艺不错,怎么不让他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