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她见阿香在门前站着,就知道是在等她。两人好久没有说体己话了,昨天乱糟糟也没有顾上。欢喜的进了屋,她见阿香拿了几块布料给她,还问了她在府里的琐事,一副久别重逢母女深情的模样。聊了一会儿,阿香就聊到了燕子如今的差事上。
“听说你现在在郡王的院里帮着做针线?”
“是,帮着做一些荷包香囊之类的小物件,大的已经移给叶绣娘了。”
阿香又问了新来的绣娘的事,过了一会儿才把话题又拉回来,“你做这些可顺手,对了,现在郡王的脚多大。年底了,旁的我做不来,帮着做双鞋子也好。”
燕子不知道亲娘已经在她屋里翻过,也没有多想就报了一个数字。
“是比我离开王府时大,要是把这双鞋子送上去倒是刚刚好。”
说完,她从身后拿出了一又上头绣着金线的黑色男鞋,正是她从燕子房里找到的那一双,尺码就是燕子刚刚报过的数。阿香虽然离了府三年,但府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与她交情好的不是没有,她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燕子的心思,还知道这事除了郡王和郡王妃,府里的人竟都知道了。她本来还想找吴莎商量一下,为燕子找一门好亲事,现在她怎么还会有脸开这个口。
燕子看到这双鞋子也是脸色发白,辩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阿香见她连否认也没有,越发气急。
“你这丫头,怎么能有这样的龌龊心思!”
阿香才说了这么一句,燕子就哭了起来。阿香一面心疼女儿,一面又想里头会不会有什么缘故,是不是郡王先找上了燕子,才让这孩子起了心思。可是之后不管她怎么问,燕子就是一个字不说只一个劲的哭,倒让她在边上听着干着急。
直到杨管家回来,燕子还在哭着。杨管家白天和暗卫们聚了聚,又把府里的事写成秘函传了上去。燕子的事他还没有听说,进了院见燕子在哭着,阿香有些气恼地站在边上,他的脚步就是一顿,隐隐有退出去的念头。
“当家的,你回来了。”阿香马上换上笑容,又朝燕子拍了几下。
燕子也马上忍住了哭声,上来可怜兮兮地行了礼,不等杨管家说什么,就快步回屋了。杨管家不解地看着她,转头见阿香气得眼睛都红了,连忙好声安慰。
“这是怎么了?燕子是个好孩子,就是有什么想差的,好好教就是了。”
听了这话,阿香抬眼看向他,有些心虚地问:“你都知道了?”
杨管家摇了摇头,说:“我刚刚出门去拜访了几位旧友,还没听说什么事。燕子这是怎么了?”
“她,她对郡王动了心思。”
杨管家目光不由一冷,问:“这事郡王妃不知道吧?”
阿香没察觉到他语气的不同,说:“还不知道呢,你说这可怎么办呀?”
杨管家假作为难地皱起了眉,心下却马上把利害关系想清楚了。要说他跟燕子还真不亲近,也是看在阿香的面子上,杨管家才对她和颜悦色的。燕子不爱说话,每次听阿香的话来示好,总像带着几分不情愿,也不知是害羞还是真的不想认他这个继父。总归是女子,早晚要嫁出去的,他也没有往心里去,以后给她准备一份厚一点的嫁妆也就是了。
但是她现在惹到了吴莎,这事就不一样了。吴莎是谁,是当初能把背叛陛下的暗卫眼都不眨地给刺杀的人,那人听说还救过她的命。他可不信吴莎会真的不知道,现在她还没有做什么,只因为她还没有必要做什么,要是哪天有必要了?他心底发寒,却又没心思为了燕子去吴莎那儿求情。
至于让燕子留在郡王身边的念头,他更是一丝也没有动过,但凡悍妇哪个准许夫君有别的女人,吴莎还不是一般的悍妇,那就更不可能准许了。
在这一点上,他倒是摸准了吴莎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