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说了不算,还得靠你。”
徐喻明看着她,半真半假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是想她去齐暄帝那儿说好话?吴莎暗想,又揣测他心里是不是有人了,先前她也这样想过,但是府里的确没有一个女子像是入了徐喻明眼的,剩下的……难道是他以前身边侍候的人。这样一来倒也说得通了,吴莎自认为猜到了他的心思,却又开始担心。
她记得徐喻明身边侍候的人都入了永巷,那地方类似过清朝的辛者库,年轻的姑娘到了那儿没几天就因为操劳变得憔悴,就是累死的也有,他惦念的那一位别是已经死在那儿了吧?
想罢,她只能报以微笑,说:“婢子,尽力。”
徐喻明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
这天的晚饭有吴莎做的豆腐炖鱼,豆腐还是有点酸,和鱼炖在一块儿味道倒还好,尤其是鱼汤趁热喝时腥味也不重还极为鲜美,徐喻明喝了半碗,晚饭也吃了不少。吃完后,他在院里稍微走了几圈便歇下了。春夜微暖,吴莎怕他无聊还想跟他下盘棋,见他想睡,倒也不好去打扰。
她觉得他似乎有什么心事,晚饭吃得太顺利,连他不爱吃的东西他都乖乖吃下去了。当然,可能也只是因为她煮得好吃,可是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东西没领会到。是她的布局有什么漏洞吗?啊,头好痛,她真的好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吴莎躺在床上哀叹。
在她烦恼的时候,徐喻明也在辗转反侧。她到底明白了没有,怕是根本没有明白吧?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会那样说半是冲动半是试探,现在却成了支撑他的底气。大丈夫,既然话已经放出去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将来他会后悔吗?他又什么值得后悔的地方吗?他现在不过是困于郡王府中的皇族,连此刻短暂且有限的外出,都是吴莎的主意,他还有什么可失去的?既然如此,就把手能够着的东西,牢牢地抓住,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意料之外的宝物,既然出现在他手心上了,他就不想再放手。
一夜无话,只有田地里的蛙鸣一阵阵地拉扯着梦与醒边缘徘徊的思绪,等意识再支配身体,天边已露鱼肚白,夜里在耳边吵了一宿的蛙鸣像是完然消失一样,哪怕起床推开窗户,也听不到一丝嘈杂,倒是有晨间清柔的风拔着睡乱的头发。
世事很糟心,但时光很温柔。吴莎伸了一个懒腰,换好衣服先去了厨房想去煎个半生的荷包蛋。走到院中,她看到陈哥和一个村民在门口说话。见她来了,陈哥马上看向她。
“这是韩三哥,说昨天家里的孩子不懂事捞主家的鱼还问主家要钱,特意来退钱的。”说着,他又向韩三哥介绍道:“这是我们府里的管事娘子。”
吴莎探头看向站在陈哥身前的韩三哥,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短打,头发用一块布条紧紧绑着,晒得黝黑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红。韩三哥窘迫地看着吴莎,手里托着一个红纸包,上面放着三文钱。见吴莎看过来,他抬了抬手,等着吴莎把钱接过去。吴莎走到他跟前,与他晗首致意。
“韩三哥,这是我家主子赏的,你让孩子安心收着就是。”
乡下孩子难得有个零花钱,可惜呀,才一天就被家里发现了,也不知是谁藏不住话?韩家的三个小子瞧着也没有那么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