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霍磊精轻轻皱起了眉头。
文墨说的话虽然乍一听确有道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一场所谓的交易于文墨来说极其的不公平。
先且不说清心花的价值,就说文墨说要霍磊精带他活着逃出山谷这一条,其实文墨本就是因为被他们连累才不得不与他们一起逃命,他们带文墨出去那叫天经地义;而且就算不解毒,霍磊精吃了两粒养心丹后毒发身亡的时间也被拖到了三个月后,这么长的时间足够霍磊精带文墨在镰城与风铃谷之间往返几千次了。更何况清心花虽不如养心丹那样世间罕见,却也算得上是挺稀罕的奇花异草了,现在这瓶子里用清心花杂以其他药材制成的药丸,应当比清心花植株更加昂贵才是。
文墨见他还是不接只得道:“行了行了,你们不是自称手艺匠人吗,大不了以后你给我雕个什么呗,你既出身霍家本家,雕出来的东西应该挺值钱的吧。”
霍磊精有些犹豫:“这……”
文墨举的有些手酸了,干脆直接打开瓶盖,倒出一粒药丸来塞在霍磊精手心里:“这什么这!不瞒你说,我老家寨子后面的山坡上一片全是清心花,我这瓶子里还有一瓶子药呢。我要是想用它换钱我早就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了,哪还会跟你们一起在这鬼地方逃命!你安心的吃就是了!”
霍磊精看了看手心里的小药丸,只觉得似有千斤重,郑重的承诺道:“往后只要是文公子,要我雕刻什么我便雕刻什么。”说完才抬手将药丸放进了嘴里。
见霍磊精终于肯吃药了,文墨舒了口气,别过头小声的嘀咕:“唉,当真不愧是石头精,固执的可以,这喂个药简直比哄小孩吃药还难!”
那边霍磊精刚把药咽下去,听见文墨这句抱怨,一口气没上来,药丸卡在了嗓子眼里,直咳嗽的脸都红透了。
石英忙帮霍磊精拍后背,原还奇怪他怎么会呛到,仔细想了想文墨的话,忽然明白了,差点笑出声。她想笑却又不敢,只好在霍磊精身后一边帮他顺气一边憋笑,憋的脸也是一样的通红。
文墨摇头感叹:“不愧是师徒,就连脸红的样子都如此相似。”
霍磊精听见这句话心中一惊,侧头见石英果然一脸羞涩的看向一边,连忙调灵气理顺了气息,忍住了咳嗽对文墨道:“文公子慎言!”
听见霍磊精这句话,石英的脸刷的白了,她轻轻咬着嘴唇,眼中没有了丝毫笑意,只余下失落与不甘。
文墨看着这师徒二人的样子,想起来小半个月前见到的石英对霍磊精的种种行为举止,心下了然,便也附和着道歉:“是我失言了,不该如此称呼霍公子。”
霍磊精听文墨这么说,松了一口气,刚想说点什么,没想到石英却先行转移了话题:“文公子的医术似乎很好,不知可是学医之人?”
文墨谦虚的笑笑道:“算是吧,也谈不上多好,我以前是老家寨子里的大夫,医术都是跟寨子里上一代的老大夫学的。”
石英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听文公子多次提起老家的寨子,不知是怎样的地方呢?”
“我们寨子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这世上再没有比我家寨子更好的地方了。”
“既然如此,那为何文公子要离家远游呢?可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若说是不得已的苦衷有些不太恰当,不过我之所以离家确是因为寨子里出了些变故。”
石英追问:“变故?”
文墨却明显不想再给石英解释下去了,只是回答:“是的,出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