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部长面露惊奇之色,摘掉眼镜,端量着女婿,“秋寒,你学围棋多久了?跟谁学的?是什么段位?参加过比赛吗?”
沈秋寒莞尔一笑“小时候父亲亲授,没有参加过比赛,就是陪父亲下棋解闷。父亲去世后,再没有下过。学识尚浅,让您见笑了。”
赵部长赏识地望着沈秋寒,他的围棋水平不在自己之下,却如此低调谦逊,不由地对他高看一眼。
遇到如此有肚量和风度的牌友真是千载难逢,赵部长此时异常高兴,暂时把沈秋寒和女儿分居的事放下了,乐呵呵地对赵希西说道“闺女,去给你妈说,准备几个下酒菜,晚上我和秋寒好好喝一杯,一醉方休。”
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个女婿太优秀、太出色了。
沈秋寒还有事,并不想多留,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爸,关于依支付跨境结算牌照的事,您看……?”
赵部长知道他一准惦记这事,拍拍沈秋寒的肩膀“好女婿,急什么,明早我亲自带你去办。你和希西后天才返程,来得及。”
沈秋寒有片刻的犹豫,如果留下来陪赵部长喝酒,住一晚赵希西的闺房,明天就能把牌照的事解决。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只要他留下来。
可他一分一秒都坐不住了,必须尽快赶回去。因为病重的小丫头躺在乌市医院。她的心被伤透了,等他去安抚。
犹豫之色稍纵即逝,沈秋寒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站起身,对赵部长颔首歉意地说道“爸,不好意思,今晚不能陪您喝酒了。公司有急事,我现在得赶回乌市。”
赵部长见一旁赵希西惊慌失措、莫名其妙的神情,就明白,女儿并不知情沈秋寒提前返程的事。顿时,面露不悦“秋寒啊,有什么事比回门陪家人更重要吗?”
沈秋寒抱歉地笑笑“爸,回门宴已经结束了。公司确实有急事。安保公司的重要客户生命垂危。这完全是我的责任,必须亲自回去处理。”
沈秋寒自认没欺骗赵部长,李依研确实是依安保公司的顶级客户,她确实现在重病在床,也确实是他的责任。
赵部长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回门两个人一起来,当然要一起走。可看沈秋寒的架势,压根就没想带着女儿一起走。莫非他为了今晚不和女儿同居,故意逃避?
寒眸微抬,面露愠色,说道“秋寒,回门三天,都是提前说好的,返程机票都订好了。再说,明天关系到依支付跨境牌照恢复,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提前走呢?
只是一个公司客户而已,交给副总就行,孰重孰轻你好好掂量一下。”
李依研岂是一个公司客户而已?她是沈秋寒的乖宝宝,小心肝,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了。
沈秋寒决定的事不是他人三言两句就能改的,更何况关系到李依研的安危,任何代价他都不在乎。
冷眸对上那双凌厉的寒眸,歉意地说道“爸,您别生气,公司确实有急事,我今晚必须赶回去。依支付牌照的事交给希西就成,再说希西是依支付的副总裁,恢复牌照她也有责任,我是绝对放心。”
赵部长脸上的不满已经显而易见了,认定了沈秋寒今晚突然返程是逃避女儿,如果放他回乌市,今后两人的婚姻岌岌可危,女儿再有委屈,天高路远,他也不好插手。
垂眸思索,这个牌照沈秋寒盼了两年,为了牌照,甚至同意用婚姻来换。有什么事比依支付跨境牌照更重要的?更值钱的?他位高权重,活了半辈子仍旧想不明白。
站在旁侧的赵希西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新婚丈夫,他爸想不通的问题,她瞬间理顺了。沈秋寒能放下依支付牌照,绝不会是为了安保公司的所谓高端客户。
他一定是为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小美人!
想到这层,赵希西情绪一下失控,沈秋寒太过分了,说好的回门三天,非得为了他的小美人提前返程,简直是欺人太甚。
此时有她爸站在旁边,不怕沈秋寒会掐死她,气呼呼地嗔怒道“沈秋寒,我知道你为什么提前返程,是放不下你的小美人吧。你有个秘密手机每天和她联系,敢不敢现在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听着赵希西酸溜溜还带着挑衅的话,沈秋寒没有反驳,只是微不可查地咧咧唇。这个黑锅就让陶子来背吧。
赵部长见女儿委屈地直流眼泪,心疼至极,原来女婿外面有人,怪不得一直躲着女儿。
他狠狠地瞪着沈秋寒,一字一顿地说道“秋寒,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很赏识你,爱惜你是个人才。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今晚做个称职的女婿、丈夫,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把牌照的事办了。
另一条路,你可以提前返程,但牌照的事要放一放。什么时候希西怀孕,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办。”
沈秋寒冷眸睨着,自嘲地点点头,说什么都无用,再不走就要赶不上飞机了。颔首歉意地苦涩一笑,“爸、希西,失陪了。”言毕提上行李,头也不回地飞奔出赵家。
跨出大门的瞬间,听见身后赵希西发出了凄凉怨恨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