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木和吉米也听到了这些话,他牵着马儿,边走边道:“真是怀念叶勒康尔在丹阳城为质子的时光啊。那时候,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天天跟着拓跋冽身边,我们都当他是兄弟,大家不分彼此。”
那时候谁也没想到,赤水部和青云部会决裂,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吉米跟着旁边,也想起了当年那个小孩,“如果赤水部没有攻打我们,我定会去他的婚礼,给他祝福。”
阿勒木见快到可汗帐篷附近了,悄声提醒道:“算了,别说了,小心被可汗知道。”
自从叶勒康尔成亲后,拓跋冽就受到了刺激,情绪异常暴躁。周围的人谁也不敢提到“赤水”“叶勒”等任何和赤水部相关的词。否则轻则被可汗怒骂,重则被狠狠责打。
吉米在旁看着,虽然心疼那些一不小心说错话的奴隶,但也不敢上前劝阻可汗。可是这次,又有一个女奴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对吉米道:“吉米姐姐,你可算回来了。可汗、可汗他……”
“他又打人了?”吉米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让你们最近不要乱说话,偏不听,这不是找打吗?”
那个女奴摇摇头,“可是,可是……这次没有乱说话。”
“没说错话?”吉米有点不信,“那是为何?”
“吉米姐姐,你快去看看吧。可汗打的是叶勒可敦啊。”
“叶勒倾!”吉米大惊,怪不得拓跋冽会大怒呢。就连旁边的阿勒木,也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打自己的可敦算什么英雄好汉。”吉米真的怒了,打不过赤水就拿女人撒气,她对拓跋冽越来越失望了。
“吉米?”阿勒木看吉米头也不回的冲了过去,顿感要坏事。
果然,此刻在可汗帐篷外面跪了一群奴隶,而叶勒倾则衣裙沾土,狼狈的坐在地上。吉米一个箭步冲出去护住叶勒依,怒视拓跋冽,“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杀了她!”拓跋冽抽出弯刀“雪尖”,刀锋对准了叶勒倾。
“你疯了吗?叶勒可敦做错了什么?”吉米怒问道。
拓跋冽红着一双眼,恶狠狠的说道:“她来就是错。我已经忍了她很久了,她来这里,是想学她妹妹,当间者给赤水部通风报信吧。”
叶勒倾闻言,伤心的笑了。她站起来,拉了拉吉米衣摆,而后走到拓跋冽跟前,“你杀我可以,但你不能侮辱我。我不是赤水部的间者,我没有通风报信。”
“可敦不是赤水部间者。”突然,跪在周围的一个奴隶说道,“求可汗放过可敦。”
“求可汗放过可敦!”无数奴隶纷纷磕头,替叶勒倾求情。
“你,你们……”拓跋冽万万没想到,他的奴隶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说话,而且一口一个“可敦”,已经将叶勒倾当作了青云的女主人。
“你不能伤害她。”吉米现在早已不把叶勒倾当自己的情敌了,她现在跟叶勒倾站在同一线,哪怕是对抗拓跋冽。
拓跋冽被气笑了,连吉米都要背叛自己吗?他刀指叶勒倾,“你会收买人心吗?”
“人心,是不会被收买的。”叶勒倾冷静的说道。
的确,人心无法被收买,只能用心换心。这么多奴隶会向着叶勒倾,则是因为叶勒倾经常关心他们,给他们送药送米,还耐心的和他们聊天,了解奴隶们的需求。
不仅是对奴隶,对青云部的士兵和牧民,叶勒倾也同样关心他们。在青云部受到如此大难之后,人心没有思变,还能安稳的生活在湛卢大草原,重建家园,有很大一部分,是叶勒倾的功劳。
男人的责任是开疆辟土,女人的责任是守护家园。叶勒倾虽然没有被拓跋冽承认是草原的女主人,但在青云子民的心中,她早就是和蔼可亲的叶勒可敦了。
“可汗!”秦络也听到了风声,赶过来相劝了。他急忙夺下拓跋冽手中的“雪尖”,对吉米使了个眼色,“先带可敦下去疗伤吧。”
吉米急忙扶着叶勒倾离开是非之地,秦络对拓跋冽摇摇头,连推带拽的将他送进了大帐内,“可汗,你何必要对自己的妻子撒气?”
“她不是我妻子。”拓跋冽至今不肯承认,“她是我的敌人。”
“可汗,不管你承不承认,青云牧民早就认同了她。可汗何必排斥叶勒可敦,不如看一看,她为青云做过什么。”
“做过什么?”拓跋冽真的没有在意过,连秦络都知道叶勒倾对青云的付出,可是拓跋冽却不知道。他向来视叶勒倾为无物,怎么可能关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