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北城大营,左前卫统指的营帐内姬不予正焦急的在里面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着前方战线的战报。
一大早姬不予就收到了姜老将军带着全营将士奔赴西疆军队集结的营地与之交战的消息,姬不予当即便想要带兵前往,可是军营里面还剩下不到两万的老弱残兵,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正踌躇间,身边负责起居和安保工作的侍卫送来了一封姜老将军的亲笔密函,责令姬不予连同云藏锋、刘成二人留守军营,防止西疆军队的反扑。
从密函的内容上面来看,姜老将军似乎对于战胜西疆军队并且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让西疆军队退兵,不过也透露出了一些信息就是姜老将军这一仗或许将会一去不会。姬不予不知道姜老将军有什么样的计划安排,在收到密函之后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故而就暂时留在了军营之中,只差遣了十名斥候不间断往返传递战场上面的最新消息。
当姬不予知道姜老将军与苍鹰战到一处的时候不免为其身体状况担忧,听到汉唐王朝的将士响彻云霄的誓师之声的时候,又情难自已的热泪盈眶,恨不得加入其中。
战场上面的消息时时刻刻牵动着他这个左前卫统指的心,这一场大战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或许姬不予和全军将士都将会面临一个难以接受的结果。他的心里面十分不情愿去相信姜老将军会因为要力战退敌而战死沙场,但是这个念头却一点一点在他的心里面更加清晰起来,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直到前方斥候传回来姜老将军使用秘术返老还童,一身金光如同神将下凡,雁翎金刀所指之处皆没有一合之敌,战场上面纵横来回,将对方的军队打得是人仰马翻。姬不予这才放下心来,就连对于姜老将军的担忧都淡了一些。
不过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十个斥候便没有一个再传消息回来了,不知道姜老将军使用秘术之后的情况如何,故而姬不予才在自己的营帐当中来回踱步,焦躁难耐,不时地看看门外是否有斥候骑马归来,可惜一个都没有。
再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姬不予终于等来了一骑快马的马蹄声,姬不予喜出望外,全然不顾自己的皇子身份和左前卫统指的职位出门迎接。
出得门来,只见一名黑衣斥候快马奔来,也许时间到了姬不予亲自出迎,马驹尚未减速停放妥当便翻身下马,跪倒在姬不予面前道:“报告统指大人,敌人已经退兵,此刻应该已经到了五里之外,剩下的兄弟还在一路跟随,想要知道他们到底退兵至何处停下。”
姬不予哈哈大笑道:“好,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知道姜老将军现如今身在何处,我一定要大设宴席,好好犒劳一下三军并且为姜老将军好好庆庆功。”
话音刚落,一柄雁翎金刀从数十步之外射出,直直插入姬不予面前的地里。姬不予大吃一惊,向后跃出一步,刚要厉声叱问是谁人胆敢在军营之中对军营统帅行刺,赫然便发现那把雁翎金刀便是姜老将军的佩刀。
疑惑地抬起来头,迎上来的是一张遍布泪痕的脸,姬不予看清了,那边是云藏锋的脸。转念一想,整个军营也就只有云藏锋有这个胆子,敢在他一个左前卫统指面前玩刀子。
“云藏锋,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当真想要杀我不成?此外,姜老将军的佩刀为何会在你手上?”姬不予也是勃然大怒,毕竟差一点就被这把雁翎金刀分成了两半,换作是谁也都会怒不可遏的,只不过姬不予决定还是先问出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再做打算。
被质问的云藏锋还没有答话,跪在姬不予身前的斥候就小声抽泣起来,断断续续说道:“统指大人,姜老将军他,他殉国了。”
“什么?”姬不予先是一阵惊愕,而后便变得淡然起来,一个大嘴巴子便扇到了那名斥候的脸上,“混账东西,姜老将军乃是国家重臣,你算个什么东西,这种事情也是你能够开玩笑的?”
他心里面早就有了这个推测,但是当姬不予从别人的口中得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依然是难以置信,甚至还觉得这个斥候就是存心编排军队统帅,按军令应当杖刑三百以儆效尤。不过他终究没有狠下这个心来,只是气急败坏对着这个斥候一阵拳打脚踢。
“够了,姬不予,当初刘成还有我们几个将军何尝没有请你规劝过姜老将军,可你呢?我们都是千古罪人,我们失去了一个敬爱的将军啊。这事情不怪你,怪我们每一个人,要是我们能够再有本事一些,又何至于麻烦姜老将军走出拒北城小院到战场上面去拼命呢?”云藏锋声泪俱下,让四周之人无不动容。
这一天,拒北城大营每一个人都是愁容满面,刘成将姜老将军视作再生父母,姜老将军对他更是有知遇之恩和再造之恩,所以他的脸上泪痕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姜老将军的遗体正在运送回城的途中,我准备去城里面找一家好点的铺子给姜老将军置办一些身后事的东西。这些东西原本应该是刘成来做,但是他实在是太过于悲伤,还是让他自己清净清净,这些事情就我来代劳吧。”云藏锋对姬不予说完这些话就转身离开了。
收拾好了心情,姬不予很快就接受了姜老将军离世的噩耗,人可以悲伤,但是不能沉溺于友人逝去的悲痛当中。军营有军营的规矩,但也不是不可以因为姜老将军这个汉唐名将而破一次例,姬不予当即下令,未来三月,全军缟素,为姜老将军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