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瞬间僵硬起来,知府扶着帽子,轻咳两声,“殿下这话,下官可委屈了,下官做这知府二十多年,清如水明如镜,殿下也应该知道的。”
“啊...清如水明如镜。”他重复了一遍,意味深长道,“所以本殿的封地才二十几年都是这穷困潦倒的模样。”
“!”他这话明晃晃的就是在说通州的事,都是跟他有关系?
云衡月将他们之间的明枪暗箭收入眼底,知府的敢怒不敢言,宫靖白对他挑衅着。
“本王住何处?”在这沉默中,他突然开口道。
知府给管家使了个眼色,谄笑道,“王爷的住处早就准备好了,去外头住客栈自是不合适的,王爷就暂且在小府上将就将就吧。七殿下有自己的府邸,下官也不知道殿下要住何处,也且先打扫了一间。”
他说的是早前宫靖白随淑妃被贬到通州时,住的府邸,至今淑妃也还住在那里。府上除了淑妃,还有她公然养的几个面首。
回想到那个女人,宫靖白心里一阵恶寒,淑妃是第一个能让他这么恶心的女人。即使回到通州必然会再见她,他现在也不想回去那个地方。“既是如此,本殿也不好拂了知府大人的意,况且正赈灾使住在这儿,本殿当然也要住这,有事也好商量。”他特地咬重了‘正’字。
与云衡月眼神相交的一刻,眼中尽是嘲弄。
两个关系极差的人,又要一起行动来处理此事,皇上这算盘打得可真响,将景棣王带入朝廷的事情里,不就是为了来牵制他么?至今迟迟不肯立太子,大概是想让云衡月在朝中更站稳脚了,再立太子吧。
可没想到在赈灾的事情上,云衡月把大多事情都交给他了,脏活累活都是排给他这副的,就是说他身子不适。事情他得同云衡月商量,商量完自己再安排人去做,他云衡月就在那喝茶休息带监视他?
看着这人是得有多损?
通州的太阳大,特别晒人,出去看看庄稼的情况,夜随在他身后打个伞,就搁那站着。云衡月在干什么?在知府里头喝茶呢,还跟他说,通州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七皇子要多为子民着想,出去看看他们的生活。
他真是气得青筋暴起,这理都给他占尽了。
“殿下?”身旁的官员喊了他几声都没反应,他平息下怒火,“说。”
“之前那两百万两,确实是有拨下来,只是最后到手头上的,只有一百万两,其他的银子也不知去了哪。”
他看向远处,眯起眼,田地一片荒凉,干裂成块,就算是想引水灌溉,也牵引不到此处,“郭守何在?”
“郭大人还在家中,此前被知府大人罢了官,干脆就在家中闭门不出,任谁去了也不见。”
宫靖白冷笑一声,“本殿也不见?”他哪来那么肥的胆子,“巡完了,就先回去,各处设立发粥点,米粮一到就开始赈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