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许略一沉吟,“半路偷袭,有情可原,继续说。”
“再醒来时,我在山下的客栈里,他在屋外。”
“哦?这么温柔?”她来了兴致,打起精神往外爬了爬。
出手误伤,照顾起居,这是个好开始啊!
岳溪明嗤之以鼻:“温柔什么呀温柔,他那哪叫温柔,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比我想象中还要无聊……”
“喂喂喂,姑娘家,说话文雅点。”顾如许一阵汗颜。
女主啊,你不该是朵温柔的解语花吗?
岳溪明托着腮,叹了口气:“他平日里也那样,不温不火的,也不是说不好,就是……即便我骂他,打他,他也不会回嘴。”
“是不是就像被人欺负了也不会还手的那种?”
“对对对!”她猛一拍大腿,“顾教主我跟你说,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的时候可吓人了!我平日里跟我哥吵嘴能吵俩时辰,在他面前愣是一炷香都撑不过去!”
“啊……”没错了,这可不就是沈虽白本人。
“若不是我真不想嫁给宫里那个肥球,我才不去招惹沈虽白……”岳溪明咕哝道。
“肥球?”顾如许愣了愣。
“当今圣上裴君怀啊,比我还小两岁呢,太后娘娘便急着给他开荤,平日里也不知节制,从前还生得有模有样,这几年愈发像个肥球了。”说起这事儿她就觉得闹心,“裴君怀其实从小就待我挺好的,我要什么他都想法子给我弄来,可我真不想入宫……我哥也和他不对付,他小时候跟我哥抢媳妇儿,还被我哥堵在墙角揍过一回。”
“啊?”顾如许惊诧地望着她,“你哥……跟皇上抢媳妇儿?”
“他那会儿还不是太子呢,鸿德皇后与前太子伙同宁国府造反,谋害先帝,被满门抄斩,在五年前也是震惊朝野的一桩大案,裴君怀那小子是捡了个便宜,坐上了龙椅。”
“我也是听我哥说的,宁国府还没牵扯进这桩案子之前,宁国公膝下有一双人人羡艳的儿女,世子顾铎,未及加冠便得先帝钦点状元郎,才貌双全,放眼京华也没几个能与之比肩的儿郎,先帝下手快,将膝下最小的明钰公主赐婚给了顾铎世子,只可惜后来种种,明钰公主也是个可怜的,如意郎君一朝变阶下囚,身首异处不算,还让她受了牵连,如今还孤身一人。”
岳溪明端了杯茶,同她细细地说。
“宁国府与弘威将军府也是世交,我爹与宁国公那是打小一起长大的,眼见着先帝下手如此之快,当日就同宁国公说起了结亲之事,想为我哥定下宁国府嫡系的宛陶郡主,先帝对宁国府甚是偏爱,这位宛陶小郡主还未足月便已经顶着正一品的诰命,从小的零花钱那都是宫里发的俸禄,还有宁国府撑腰,在楚京都是横着走……”
“吸溜——”想起那些白花花金灿灿的宝贝,顾如许实在没忍住自己的口水。
还没足月就有俸禄!我的天!这是什么金手指!——这是最实在的金手指啊!
“裴君怀也见过那位宛陶郡主,听说被宛陶摁地上狠打了一顿,后来裴君怀跟我哥吵架,就在我哥面前扬言,要抢在他之前把宛陶郡主娶走,我哥最讨厌别人抢他东西,更别说人了,于是他又挨了一顿揍。”
顾如许:“……”
不知怎么的,忽然有点同情这皇上。
“裴君怀这人太不讨人喜欢了,嫁给他还不如嫁沈虽白这木桩子……不不不!沈虽白我也不嫁!”岳溪明抖一激灵,赶紧看向顾如许的脸色,发现她笑得讳莫如深,乍一看与沈虽白那厮莫名神似,不由得一颤,当即强调,“我真不嫁给他!顾教主你可别误会!”
“我没误会……”顾如许一副了然于心的笑容。
小年轻嘛,口是心非可以理解,自古女主配男主,干柴烈火总相宜。
岳溪明看着她,不知为何觉得更慌了。
七七八八地聊着,顾如许觉得肚子又开始疼了,揪着被角蜷成一团,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