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将五个盒子塞进随身带的蛇皮袋,往右侧架子上搜索。
那架子上的东西,一眼看去真不像是宝物,倒像是用作怀念用的,拍卖会的名额信物就随意地放在最上面的板子上。
往下看,木板上还有两枚生锈的三角铁、一卷铁丝、四块石子、一条白色发黄的头巾、一柄断了半截的大刀、三颗玻璃球、一块暗红色的布。
白银取下名额信物,就是一块铁制的巴掌大的牌子,正面雕刻着一朵花,背面是竖着的‘天宝斋’三个字,极其简陋,除了正面那朵较为精致的花。
心中吐槽了一下天宝斋,太抠门,一个铁牌子就要收一百万。
白银从架子右侧墙壁发现了一个泛黄的册子,封面已经破损,露出里面的字。
好奇之下,白银取下册子翻看起来。
‘中洲历二三一年七月十六日,我、老二、老三、老四结为异性兄弟,每人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子作为自己的誓言见证。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以石子为证。’
‘中洲历二三九年九月二十八日,我兄弟四人被人围攻,力不能敌,老二身负重伤,背其奔逃三十余里,在一村子里求得一大夫为老二疗伤,扯下止血布一块留作纪念。’
‘中洲历二四二年五月七日,我兄弟四人来到晨鸣郡西部一县城,不知为何,心中总有嗜血的感觉,见血便发狂。这日,在县城西门口出手杀一偷钱的流浪儿,被老三阻止,两支三角铁打在刀面,却没能救下那流浪儿性命,万分自责,取三角铁,以作警醒。’
白银一页页翻着那本不厚的册子,册子上是对架子上物品的介绍和物品背后的故事,每一件物品都有一个故事,而这些事情都被李老大仔细记在了这本册子上。这李老大果然是怀旧之人,架子上的物品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对李老大来说,应是比他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继续翻阅,最后一条是两个月前的。
‘中洲历二四七年五月十九日,老二突然来寻我,让我帮他劫一伙人。来到县城五年,三位兄弟因为我魔功发作造的杀孽性格大变,我不知如何告知他们此事,亦不懂怎样处理,时间拖得越久,三位兄弟与我隔的越远,已许久不来见我。今日老二来寻我,我心中大喜,但是,劫的一伙人中有一高手,我与老二合力也敌他不过。老二被击晕,情急之下,我又重新动用魔功,终杀了那人,而我也受了重伤。待我醒来时,这铁牌子就在我枕边,下人不知谁给的,想来应是老二放的,他一定发现了我的异常,我真怕他因此不认我这个大哥。’
合上册子,白银将那一架子旧物装进了布袋,连同那本册子。
“这李老大倒是重情重义之人,只是不知如何表达,因为那部魔功,五年孤独,竟不敢主动去找他们,也是个可怜人,便送他最后一程吧。”
白银将布袋收入戒指,在地下室里又转了一圈,没想到让他发现了个秘密,那最里面的墙壁后面,有空响声。
“嘿,竟然还有个洞。”
白银在墙壁上找了三分钟,没找着开关按钮,又不敢暴力破开,许多机关暴力拆除的后果就是物毁人亡。
打量了两侧架子,联想起地上的柳树开关,白银试着拉了拉两侧的架子,果然有用,左右两个架子往梯子口一拉,那面墙壁便从正中往两侧缩,一座一模一样大的地下室出现在眼前。
不过这座地下室里没有木架子,只有一副铁架子和四条粗铁链子。链子有成人臂粗细,一端连在架子上,一端扣着一个铁手铐。整个链子都是新的,只有架子看上去是旧的。
白银站在门口并未踏入,就那样站了一分钟。
木架子回归原位,地下室的门重新关闭,柳树凹陷的柳皮回归原位,一切都像是完整的,只有严丝合缝的缝隙倾诉着,一切都已经被分割了。
白银背着蛇皮袋,出了县城门,一路往西去,李老大的身上,有他撒的特殊药粉,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气味,气味会持续半个时辰。
一路疾驰,来到五里外一座山头,山不高,只二十多米,山顶有一平地,众喽啰已经将李老大四人尸体聚集到了一起,挖好了一个大坑,正准备将四人抬进去。
这些跟着李老大的人还算有点心,弄来了一个大棺材。
白银来到众人身旁,每人给了一千轩辕币,将众人打发走了,也没让他们将四人尸体放到棺材中。
天色已黑,山头光秃秃,只有一根树枝立在东南角,独自承受着山风与黑暗。
白银将四人尸体堆放到那树旁,弄了些引火之物,加了些助燃材料。大火吞噬了四兄弟,四人在这山头上一点点地消失,直到化为四具白骨。
火熄灭成烬,人化为灰,陪伴他们的,只有一棵树和四颗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