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接过任务与黄诗澄分开,独自往后院走去。
他走的很慢,两边的林木,郁郁葱葱,每一棵树都已经在晨鸣山长了很久。如果每棵树都有树龄标识,这条路两旁的树最年轻的也有三十岁了。
三十岁,白银也才十七。
略微失神地看着一颗三人粗的树,遒劲的老枝直叉向天空,仿佛要把太阳叉下来,粗壮的树干挺拔而有力,丝毫没有认输的老态。
老树盘根向天笑,少年愁情心间绕。
刚才侯强那半跪,打动的不止朱明,还有白银,他想起了自己和薛豪的第一次见面。
“你就是凌伯伯收养的那个小子?”薛豪一脸好奇地问道。
“我才不是收养的,我就是爷爷的孙子。”白银小脸憋红地反驳。
“我爹说你是在一个暴雨夜被凌伯伯抱回来的,抱回来的不就是收养的吗?”薛豪奇怪道。
“胡说!我是爷爷抱出去玩刚好碰到暴雨才赶回来的。”白银又道。
“我爹才不会胡说,我爹是平安镇最诚信的一个人,他从来都不说谎!”薛豪扯着嗓门吼道。
“你爹有没有胡说你问你爹,反正我是爷爷的孙子。”白银昂着头说。
“你就是抱养来的!”
“我不是!”
“就是!”
两个四岁半的少年互相打了起来,谁也不让着谁,谁也不服谁,都说对方在胡说。
‘扑通’,两人从小山坡上滚了下去。
“喂!你醒醒!薛豪!你说个话啊!喂!”白银摇晃着薛豪,薛豪从山坡上滚下来时撞到了脑袋昏了过去,吓坏了身旁的白银。
白银见薛豪还有呼吸,连忙背起他往山下跑。一路上磕磕绊绊,摔倒好几次,手脚破了,脸上也破了。
忍着疼痛,白银从山上背着、拖着,终于把薛豪背到了自己家中。
“爷爷,爷爷,薛豪撞了脑袋,头上在流血,您快给看看。”
白银一脸焦急地喊着爷爷。
凌爷爷一看薛豪昏倒,又见白银浑身是伤,也没问什么,赶快为薛豪包扎了一下,多年的打猎,凌爷爷也略通医术,正好派上用场。
掐了掐人中,用冷水布擦了擦脑袋,薛豪不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我这是在哪里?”薛豪撑着身子感觉脑袋有些痛。
“你在我家。我们从山上滚下去,你撞到石头昏了过去。”白银解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白银期期问道。
“嘶,脑袋有些痛。”
“那就好,你还说不说我是抱来的了?”
“凌爷爷,白银他不是您抱回来的吗?”薛豪也不理白银,转头问身旁的凌爷爷。
白银也转头看向凌爷爷。
“哈哈哈,白银当然不是爷爷抱回来的,白银是上天赐给爷爷的宝贝呢。”凌爷爷笑着说。
“宝贝?您说白银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薛豪大感惊奇。
“呵呵,对,你们可要好好相处,下次不要在后山那么危险的地方打闹了。”
“阿豪知道了。”薛豪乖乖说道,一脸好奇地看着白银。
见凌爷爷出去,薛豪才跟白银搭起话。
“谢谢你救了我。”
“没什么。”
“你真的是从天上下来的仙人?”
“什么仙人,我和你一样都是人。”
“那凌爷爷为什么说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也不知道。”
“真奇怪。”
“我叫白银,你叫什么?”白银问道。
“我叫薛豪,我家人叫我阿豪,你也叫我阿豪吧。”薛豪回道。
“好啊,那我们以后一起玩,谁也不准再提这件事,不然谁就被老猫吃掉。”
“好,那我叫你什么呢?”
“爷爷叫我白银,你也叫我白银吧。”
“我爹说关系好的人都不直接叫名字,我叫你阿银吧。”
“阿银?那我们不就都是阿了,不好听不好听。”
“嗯小银怎么样?”
“不好不好,我比你还大些日子,怎么能用小。”
“大银?”
“像狗的名字,我家养的狗就叫大黄。”
“银儿?”
“女孩才叫这样的名字。”
“银,银,银子!银子怎么样?很顺口的。嘶,痛痛痛。”薛豪激动地从床上坐起,脑袋一阵疼。
“嗯——这个好,我听学堂里的教书先生讲名人后面都加个‘子’。”白银点着小脑袋说道。
“哈,那就叫银子了。”
“要读‘子’,要发上声。”
“银子。”
“错了。”
“银~子。”
“不对!”
“银子银子银子。”
“是银~子。”
“我头好痛,我要睡觉了,银子你先退下吧。”
“嘿,你在我家睡还让我退下,小心你的脑袋。”
“我告诉你,我的脑袋可是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