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森走了之后,冯镗没有再睡。果然,过了没多少时候,毛骧就匆匆而来。
一进屋,闻到一股子浓浓的药味儿,他的眉头就皱成了山峦。
“惊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毛骧走到冯镗床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数落冯镗说,“烧了谁都是小事!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身体才是大事!如此鲁莽行事,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我……唉,你真是不让我省心啊!”
冯镗知道,毛骧并非是担心他的身体,而是这些时日没人给他出主意,所以才被逼得如此着急!
冯镗笑了笑,对毛骧说道:“大人,重囚在里面,卑职焉能不救?再说了,火势烧得那么大,万一一个人进去无功而返,可能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啊!劳大人惦记,是卑职的错。请大人息怒,看在卑职一心为大人的份儿上,还请宽恕则个!”
毛骧叹了口气说:“我哪有怪你的心思?只是这几日,我被诏狱失火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陛下几次当面训斥,已经对锦衣卫极为不满,这可怎么办呐?”
冯镗说:“大人有事拿不定主意,不如赐下一字,我为大人解惑。”
“哦?那自然好!”毛骧顿时来了精神,说着,就转头去寻笔墨。
冯镗命冉清流去备了笔墨送过来,毛骧提笔,略一思忱,在纸上落下一个‘離’字。
冯镗接过纸来,让冉清流暂且退下,待到一看那纸上的字,就笑了。
毛骧被他笑得愣住了,连忙问他,“惊远,怎么了?你笑什么啊?”
冯镗指指那字说:“我笑大人明明是大好的运气,却跑到我这里来唉声叹气!”
“哦?”毛骧一听,连忙问,“这怎么讲?”
冯镗说:“您请看,您这‘離’字的右半部,本是个隹字,写的却像个佳字。佳者何意?好也!再看左半边,这离,上面是个文字头。下面呢?像不像是一只点着柴火的灶,灶上面架着锅在煮东西?”
冯镗不说便罢,他这么一说,毛骧就觉得像了。
冯镗说:“这文官都被大人您给炖了,您还有什么好发愁的?”
毛骧看着那字,不禁摇头笑了,“你说的倒是形象,只不过,我怎么觉得,现在这锅里头煮的不是文官,而是我啊?”
冯镗说:“说来容易!这‘離’字,何解?在八卦之中,离卦象征着火。大人写出这么个字来,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大人心中有火!或者说,屁股底下就像是坐着一团火,如坐针毡啊!但是,大人不必着急,卑职刚刚已经说过了,这字并非凶兆,而是吉兆。很快,就会有转机!”
毛骧连忙问,“那转机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