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魂躺在床上,窗外的山风夹杂着雪呼啸着刮进山谷,灰蒙的天遮住了月光,看不清远方。剑魂睡不着,从床上坐起,透过窗户,还是可以依稀看见后面的祭坛上有一道苍老的身影,在风雪中如同枯木一般摇摇欲倒,义父一直在祭星坛上还没回来。剑魂忽然想起,义父,已经好老了。剑魂的眼睛,起了酸酸的胀痛感,明天起,自己就要带着弟弟远去南方帝国寻医,义父又该如何度过这以后此望无年的孤独。
剑魂愣愣地望着义父,好想再多看一眼。剑魂远远地看到了义父右臂的袖子,被山风吹的凌冽作响,像被风扯断了一半的笙旗,紧紧地抓住的将自己栓起的木杆,随风剧烈地飘荡。自从剑魂记事起,义父就是独臂,从小含辛茹苦将自己和剑玙拉扯大,同时经营着钥剑山庄的日常,使山庄成为整个东方帝国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庄内人数虽然不多,全是院内大统领率领的家丁,却个个是绝世的高手。
义父说,钥剑山庄是帝国的剑炉,负责整个东方的铸剑大任,山庄内虽然铸剑师不多,山脚下的五座大型城池,却有东方血启示帝国国君亲自派遣的精英战士,日夜守卫着山庄的安全,力求钥剑山庄在铸剑时不得受到任何外人打扰。久而久之,再没有人到达过天涯峰,钥剑山庄,在历史的长河中渐渐成为一个世人眼中的传说之地。东方帝国的人民再也没有见过天涯峰之上的人了。
可是已经有好几年了,义父再没炼铸过一把剑,每天大把的时间,都在祭坛上占星与沉思。剑魂的眼里,莹莹的泪光悄无声息的开始打转,自己走后,年迈的义父又该如何照顾自己。
而另一边的祭坛之上,老人还在专心地望着星象。这,是老人为孩子临行前的最后的占卜。可是一直到现在,星象都没有半点的动向,一直暗淡无光。老人多希望神明可以给他的孩子一点启示,可是却一直没有回应。
邻房的门“吱呀”一声。
是弟弟醒了!
听到声音的剑魂来不及多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跳下床穿鞋跑了出去。
门外的风似乎更大了,剑魂一出门,就看见弟弟剑玙斜倚在自己房间的木门上,呆呆地望着祭坛上的人影。山风吹起剑玙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雪夜中棱角分明的脸庞俊美而迷人。
“嗨,哥。”剑玙看见了刚出门的哥哥,打了声招呼。
剑魂有点担心弟弟,走了过去。
“剑玙,你怎么起来了?身体还好吗?”剑魂走上前,关心地询问着,同时扶住弟弟的肩膀,害怕他摔倒。
“嗯,还好。”剑玙靠过来,由哥哥扶住,对着剑魂笑笑,继而语气转向风雪中的老人,“我看见义父一直在祭坛上好长时间了,有点担心他,”
雪夜中兄弟俩的搀扶看上去美好而温暖。
剑魂也顺着弟弟的语气看着祭坛上义父模糊的背影,对弟弟说:“义父从晚上开始就去祭坛占相,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哥,我想过去看看。”剑玙有点央求的语气
“不行,义父说过,一旦开始占相,不得有任何人接近,否则会影响卦象。我们再等等吧。嗯,我有件事正好要给你说。”
“什么事啊?”剑玙转过头,乖巧地望着自己的哥哥。
剑魂鼓了鼓勇气,“义父想让我们去南方帝国为你求医……明天就走。就我们俩。”
“哦。”
弟弟剑玙这样的一个轻描淡写的回答,倒是让剑魂有点不知所措。
“哦?你不用做个准备啥的吗?南国,南国可是完全不同于东方帝国的一个异域国度,人群也不再是我们东方的剑士,那将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职业了。况且,你的身体……”剑魂为弟弟担心,满脸的焦急。
“没事,只要跟哥哥在一起,去哪都一样。”剑玙还是依旧的迷之微笑。
对于哥哥的放心程度,可远远要高于剑魂自己的预知。
剑魂突然间再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他只好长长地舒一口气,平复下语气,接着小心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