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哈哈一笑:“这是自然的,我们荆州男儿,枕戈待旦,勤学苦练,就是为了用兵一时,现在虽然王国宝等人伏诛,但是奸党仍在,我辈仍然不能松懈,还得辛苦操练,只等皇命一到,就起兵讨逆,建功立业,荆州男儿,可愿随我一起讨贼?!”
所有的桓家部曲齐声大吼:“讨贼,讨贼,讨贼!”
这阵子吼叫之声,配合着军士们有节奏的以剑击盾或者是军靴踏地的声音,形成了共振,让所有在场之人的心中都是一阵阵的血气翻涌,殷仲堪以下,身后的一帮文吏们更是面如土色,汗出如浆,而桓玄则骑着大马,在这满院的军士之间,策马而行,不时地举起马鞭示意,简直就象一个将军在现场检阅自己的部下,而殷仲堪等人,则彻底地成了被遗忘的一个角落。
殷仲堪的嘴唇在微微地哆嗦着,手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这种侮辱,大概是他从小到大从没有受过的,仅剩的一只眼睛里,瞳孔已经收缩了,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远处的桓玄,牙齿都咬得格格作响。
桓玄却是连看也不看殷仲堪一眼,甚至没有回过头,他在马上远远地一拱手:“殷刺史,下官这就要去巡视城外的军营了,告辞!”
他说着,一鞭打在马臀之上,飞雪驹长嘶一声,四蹄奋飞,直冲出刺史府门而去,而院中林立的将士们,也都一路小跑,跟在桓玄身后,烟尘漫天,混合着尘土中军士们军靴整齐的踏地之声与甲叶碰撞的声音,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偌大的刺史府院中,只剩下了还留在堂前阶上的二十余人,每个人的身上都落满了尘土,为首的殷仲堪的须眉都已经变得一片发黄,除了魏咏之仍然屹立如山之外,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殷仲堪,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刘迈咬了咬牙,打破了这个平静的局面,大声道:“刺史大人,桓玄今天如此以下犯上,公然地欺凌您,是可忍,孰不可忍,请您下令,免去他的一切职务,拘拿下狱,卑职愿意亲自带兵将之捉拿!”
殷仲堪长叹一声:“捉拿?刘参军,你拿什么去捉拿人家?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整个江陵城中,尽是效忠桓玄的人,你想捉他,只怕刚出这府门,就会给他的部众拿下了!”
刘迈沉声道:“那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不然刺史大人威信扫地,只怕以后也无法再发号施令了!”
殷仲堪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魏咏之:“魏军主,你怎么看?”
魏咏之看了一眼刘迈,又看了看殷仲堪身后的部曲们,殷仲堪心领神会,摆了摆手:“你们都先退下,本官要与魏军主单独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