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看见恐怖的怪物究竟是什么反应,神驻莳绘是不太清楚的。
毕竟她也不是普通人。
可就算不是普通人,神驻莳绘也是很清楚的知道,普通人是不可能捏着一根稍微锋利一点的钢管就冲上去骑脸怪物的。
这怎么想都不是合乎常识的。
可北川寺不同。
神驻莳绘看着北川寺抬手一钢管砸得怪物血肉横飞的样子,稍微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两步。
整个战斗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北川寺将手中的钢管像是玩出花样来一样,将那不断蠕动着的肉块刺出几个巨大的窟窿出来,接着又拿着装着那本天使绘画书的提包狠狠地砸在对方像是头部的地方。
重复这个过程约莫三四分钟,这怪物就软绵绵的躺下了。
嘭!
嘭!
嘭!
可是——北川寺还在面无表情地在砸着对方。
“北川...”神驻莳绘声音压低地叫了一声。
“嗯?”北川寺目光冰冷地扭过头看向神驻莳绘。
鲜红的血液带着碎肉从他脸上淌落,冰冷目光像是能杀人一样地直视过来。
那怕神驻莳绘现在是虚影状态,她也依旧害怕得浑身颤抖,连话都不敢说了。
“走吧。”
北川寺也不管神驻莳绘满面害怕的表情,他伸手擦了擦脸上沾满的血和碎肉,发现自己身上也被鲜红血液给染红...甚至连西九条可怜身上都沾着血后,也就懒得再重复这种无意义的动作,向天台处走去。
天台的大门紧锁着。
北川寺从背后取出撬棍,稍微用了些力气就将天台的铁门给撬开了。
呼呼呼——
天台之上呼啸着大风。
与底下宛若炼狱肉块遍布的景色不同,天台的地面异常干净,什么都看不见。
除了远处正静静地躺在地上的女生。
这个女生身上穿着圣心女子中学的制服,但并不是衫原玉子。
而且她的头发...
与平常人不同,对方的头发是白色的。
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眉毛...
白色?
难不成...?
北川寺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干脆地向对方走去。
女生还有呼吸,像是昏迷了一样。
对此,北川寺所采取的方法也很简单。
他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拍在对方的脸上,拍得声音啪啪作响:“醒一醒,你醒一醒。”
从神驻莳绘的角度来看,北川寺现在的动作其实反倒像在打这个女生耳光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神驻莳绘的目光,北川寺侧过脸看了一眼神驻莳绘说道:“我在叫醒她。”
“呵呵呵呵...”神驻莳绘干笑着不敢接话。
刚才北川寺那如同杀人魔王一样的样子,让这个刚见识到北川寺另一面的女鬼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明明她才是灵,却被北川寺这种生者吓一跳。
这算是什么事情嘛?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西九条可怜则是对她比了一个不要在意的手势。
她待在北川寺身边这么久,什么女生没见过?
比神驻莳绘反应更夸张的都有。
正当她与神驻莳绘互动的时候,一直安静着的女生终于醒了过来:“我这是...”
她迷惑地看了一眼四周,随后就发现自己面前脸上带着碎肉的北川寺。
接着——
这个女生面色不变,又一次昏倒了。
“嗯????”北川寺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同时向身后看了一眼。
自己背后没有一个人存在,更是看不见一个怪物。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神驻,你离远一点,吓到她了。”北川寺平静地把神驻莳绘支开。
那毫不犹豫的样子让神驻莳绘满面懵逼。
“?????”神驻莳绘。
这...这也怪我?
她气得差点原地炸裂。
可最终还是在北川寺的目光示意下乖乖地飘了很远。
这一次北川寺又开始叫醒女生。
白发女生再次醒来,在她面前的还是那张脸上满是血痕与碎肉的脸——
扑通!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脏一下子就绷紧了。
不过这一次她顽强的顶住了压力,并且将目光挪移开。
见这个女生已经醒来,北川寺也是站起问道:“能站起来吗?”
“......”女生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北川寺问道。
“......”女生依旧没有回话,只是从裙袋里面取出一只黑色油性笔,在地上写出了一个名字。
‘良。’
良?
北川寺神色没有变化,可其实心中却想起了自己在衫原玉子的母亲日记本上所发现的讯息。
良...难不成是那个良?
对方没有说话,说不定...
北川寺沉默许久,又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里又是想干什么?”
“......”这个名叫做良的女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在地上写出了一串字符:
‘大门已经被打开,罪孽的逆五芒星将让一切颠倒,在看守着冥府的树底,尤利西斯将驶向地狱。’
“大门被打开?大门指的是天台的大门?冥府的树底...是指圣心女子中学那棵有四十多年历史的老树吗?”
良点了点头。
北川寺还要再问什么的时候,沾满血迹的提包中发出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解锁了一样。
那本书——
北川寺从怀中取出那本奇特材质的书,直接翻到第二块铁板。
他一眼扫视过去。
这一页上面画着图像。
扭曲的山羊头,散发着血光的逆五芒星涌出汹涌的猩红的血水。
圣心女子学院被完全淹没,唯有一艘巨船行驶在这片血水当中,在船头站立着衫原玉子。
这大船乘风破浪,向着逆五芒星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