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允禾,你可知何为木秀于林而风必摧?”宁安王走到温亭湛的身侧,他的语气平淡,可话却带着刺。
“多谢王爷提点,学生必然谨记于心。”温亭湛态度非常的谦逊,言辞却格外的倨傲,“学生是个无甚见识之人,没有遇过狂风暴雨,故而不知其中滋味,若是那一日学生体味了,自然会告知王爷。”
“好,本王就看看这世间是不是当真无人能够折断你的傲骨。”宁安王说完,就带着几个侍卫走了,他的方向乃是琉球朝会的正殿。
夜摇光看着宁安王袖袍款摆,气势凌然而去的身影,她知道宁安王这是以天朝王爷的身份帮助尚翔压下打乱过后的乱局,这是他回报温亭湛救命之恩的诚意,同时他也需要从尚翔哪里得到更多的将他逼到这里来之人与琉球王勾结的证据,这也是一个互惠互利。
夜摇光侧首看着温亭湛,他从来不动手,但他总能将所有人都化为两指指尖的棋子,明知道是在被利用,却不得不心甘情愿的被利用,宁安王,尚翔,郭媛,甚至包括聪明绝顶的单久辞……
“你就这么确定尚翔能够赢?”夜摇光不由问出了心底隐藏的疑问,毕竟这件事温亭湛从始至终没有插手,当真没有任何意外?
“这是琉球王自己弄出来的局面,他将尚翔的母亲妻儿全捏在手里,以为素来孝顺重情的尚翔就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加之有三大家族的势力加入,就更加大意的放权给尚翔,目的就是为了制造出尚翔谋逆的局面,我让你抽走了三大家族的人,就是釜底抽薪,琉球王败在此处,尚翔因此而赢,他定然会引以为戒,如此才能够让他更忌惮三大家族。”温亭湛细心的给夜摇光解释,“我也不是全然什么都不曾做,我让金子将尚翔的母亲救了出来,昨夜。”
对于男人而言,尤其是一个中年男人而言,妻子可以再娶,儿女可以再生,唯有母亲是唯一的牵绊,如果金子将尚翔的母亲救出来,再面对琉球王的主动相逼,以及之前迫为替罪羊的恨意,一旦爆发那是相当的可怕。
“湛哥儿,你可曾想过即便如是尚翔也败了又当如何?”夜摇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于一个不可能再发生的局面,“这世间,万事无绝对,总会有意外。”
“这样的意外莫说我不会让之发生,便真的是出乎我意料发生了也无妨。”温亭湛站在白玉阶梯之上,他微微仰头看着远方的碧空,轻风掀起他的长发与衣摆,浩然之气油然而生,“琉球王不敢杀你,也不敢杀我,他只敢杀了宁安王意图连累我,可若是宁安王死而复生又当如何?”
夜摇光眼睛一瞪。
“宁安王的秘密应当只有我们知晓,将他逼迫来此之人应当只是掌握了宁安王的母妃生下双生子且谋害双生子的证据,否则他不会不知会琉球王一声,将他关在了琉球王宫。”温亭湛轻轻一笑,“宁安王想死,可他身体里另外一个人未必想死,虽则宁安王的死是对他的成全,可这么多年来他都不曾取而代之,绝非不能而是不愿,毕竟是一母双生的亲兄弟,一旦他成了宁安王,他会对害死宁安王之人如何?”
“不惜一切代价让其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虽然没有怎么接触过,可夜摇光却莫名的能够了解宁安王身体里那位是个格外冷漠无情的鬼,他能够对宁安王手下留情,那是因为一母双生,是因为宁安王从不曾害过他,但若是对上曾经亲手将他杀害的所谓母亲,它恐怕不会有任何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