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能屈能伸的汉子，黄雪微微一皱眉，淡淡地道：“河神大人别来无恙，你我算是不打不相识，倒也不必多礼了。”
柏鉴闻言忙道：“娘娘这话真是折煞微臣了，罪臣先前一时无知，阻拦娘娘和王爷大驾，如今又哪里敢再称河神？”
黄雪冷笑道：“一时无知？我看未必吧。之前你可是口口声声要取姬昌的性命，又怎能称作无知？”
柏鉴闻言一愣，略一沉吟，便露出苦笑之色道：“罪臣之前只知王爷之名，却不知王爷乃忠义两全的贤王，才会有这等唐突之事。后来罪臣得知了此事，便立刻前来请罪，还请娘娘也能够宽恕。”
装得还挺像！黄雪心中冷哼，口中却道：“周文王的贤明，三界皆知，你竟然不知道，看来当真是无知得很了。”
柏鉴连声附和道：“娘娘说的是，罪臣确是无知之辈，实在是惭愧。”
黄雪闻言，猛然怒叱道：“够了，柏鉴，明人不说暗话，你的来头，本宫清楚得很，今日叫你前来，便是要问问你，你来西岐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柏鉴全身一震，脸上却仍是露出了迷茫之色，道：“娘娘这话，微臣可是有些听不明白了，微臣不过是渭河中的一个水妖，又能有什么来头？”
黄雪目露讥诮之色，道：“派你前来之人，乃是昆仑山上的阐教教主，本宫说得可对？柏鉴，若你还是不肯如实交代，本宫便只能将此事告知王爷，让他亲自来问你了。”
柏鉴此时却是真正的惊住了，按他所想，他与阐教的关系，应该是绝密之事才对，可如今大商王后竟然心知肚明，却又怎能让他不惊骇莫名？
不过，他终究是老奸巨猾之辈，惊骇之情只是出现了片刻，便已强自镇定了下来。王后若是对此事十拿九稳，却为何不直接告诉姬昌？只怕她也只是知道了端倪，出声试探罢了。
想及此处，他仍是一脸奇怪地道：“娘娘此话说得实在是奇怪，微臣与阐教又能有何关系？娘娘有所不知，阐教乃是天下正道，从来都是只收人类为徒，从来都不会将我们这等妖族放在眼中，又哪里会与微臣有什么关系？”
柏鉴之前的惊骇，自然也落入了黄雪的眼中，只是他如此快便镇定了下来，却也让黄雪有些刮目相看。
不错，至少从名义上说，阐教从来没有与妖怪为伍的先例，她虽然明知柏鉴和阐教的关系，却也着实难以取信于人。
因此，她这话说出来，本就是打算打柏鉴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惊慌之间吐露些实情，却没想到被他识破了自己的用心，竟然轻易就化解了过去。
看来，这柏鉴也不是易于之辈，来到西岐，所图定然不小，自己当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才是。如此一来，只怕自己这般敲打却是显得有些唐突了，只会无端让柏鉴起了戒心。
罢了，事已如此，有戒心便有戒心吧，除非你什么也不做，否则我便不信抓不到你的把柄。
想到此处，黄雪点了点头，道：“听你如此一说，想来兴许便是本宫的消息出了些纰漏吧。不过本宫还要告诫你一番，劝你莫要自作聪明，不但误了别人的大事，还误了你自己的性命。”
柏鉴闻言，知道自己算是过了这一关，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道：“微臣谨记娘娘的教诲，谢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