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察觉到我陡然攀升的怒气,倏而重跪在地,“鸿蒙古寺被邪火烧毁,神君天弋却被锁链锁于招摇山上。其身邪火臻臻,其声喑哑瑟瑟……”
“退下。”我稍作摆手,示意朱雀不必再说下去。
“是。”朱雀如释重负,弓着身体,悄无声息地向后门口退去。
见状,我稍稍伸展了下酸麻的腿,才觉身体如同被车轱辘碾压过一般不适。
我捧着自己已然显怀的小肚子,推搡着刚以掌风带上门扉的容忌,嗔怒言之,“你可长点心吧!差点儿一尸三命。”
“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容忌轻笑道,“歌儿体内的乾坤之力相当浑厚,纵‘大战’个把月,都不见得会出事。这才半个时辰,怎么可能一尸三命?”
“罢了。鸡同鸭讲,眼碌碌。”我撅着嘴,将尾音拉得老长。
容忌起身,将我轻放至榻上,柔声道,“是为夫不对,辛苦歌儿了。”
“这还差不多,捏腿。”我四仰八叉地瘫着,欠欠儿地说道。
近日来,大概是腹中孕灵长得飞快的缘故,我总觉精气神儿都被俩小家伙耗尽,腿脚亦时常抽筋。
平日里,容忌总是有求必应,捏腿捶肩像模像样。
可今日,他显然十分敷衍,尚未近身就借故推脱,匆匆出了寝宫,连门都忘记带上。
我侧卧在榻,单手撑着颊面,轻唤着屋外的清霜,“清霜姐姐,他去哪了?”
“似乎回驿馆了。”
四个月中,他回驿馆的次数寥寥,怎么今儿个心急火燎地往驿馆跑?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清霜继而说道,“对了。今儿个一早,我倒是听追风提过。近半个月来,每日辰时,驿馆中东临王屋门外总会多一封飘散着浅淡花香的信件儿。”
“信中都写了什么?”
我一激灵,从榻上乍起,尤为警惕地看向清霜。
“追风说,信中无非是一些悲春悯秋的泛泛之辞,等不得大雅厅堂,自然也入不了东临王的眼。”清霜如是答道。
我隐隐感觉到容忌急于回驿馆,定是与这些信件儿有关。至于寄信之人,不出所料,应当是百花仙子。
“清霜姐姐,我须得出宫一趟,容忌若是回来得早了,你就说我去替朱雀选妻吧。”
我翻身下榻,气势汹汹地冲出了寝宫。
容忌虽未做错事,但他对百花仙子的态度确实过于暧昧。
可能在旁人看来,他们二人之间并无猫腻。
不过,我太了解容忌了。他既能容忍百花仙子三番五次地寄信给他,就证明百花仙子在他心中,到底是不大一样。
行至宫门口,朱雀又好死不死地堵在我身前。
我不耐烦地将他推至一旁,语气不善地说道,“闹够了?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王,是属下做错什么事了么?”朱雀抬眸,稍显错愕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