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掌掴声响彻云霄,容忌苍白的脸颊上,瞬间留下一道鲜明的五指印。
他发丝凌乱,嘴角渗血,神情恍惚,全无往日里芝兰玉树纤尘不染的模样。
然,鱼菡烟并不准备放过容忌。她绕至容忌身后,将容忌紧紧锁于双臂之中。
容忌洁癖甚重,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无计可施之下,只得不管不顾地挥砍着轩辕剑,朝着结界一顿劈砍。
脑海中,黑盒子气息渐弱,“宿主,切不可动怒。本大王快护不住孕灵了。”
可彼时的我,眼里心里只有容忌,全然屏蔽了周遭的声音,只知麻木地劈砍着牢不可破的结界。
咣——
平地惊雷起,结界轰然碎裂。
我连连扔却手中的轩辕剑,朝着容忌飞奔而去。
鱼菡烟早有防备,徒手扛起动弹不得的容忌。
她眉峰微挑,猩红的眸子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唇边笑意愈发深刻,“黄毛丫头,你斗不过我的。”
“鱼菡烟,你放了他!”
“不放。孤看中的人,从来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
鱼菡烟冷哼着,单肩驮着容忌,遁隐于莽莽荒原中,如游鱼走,快如疾电。
我在其身后穷追不舍,不料她竟将半人宽的回城轴朝我劈头盖脸甩来。
回城轴触及我身体之际,“唰”得一声不容我推拒,将我强行推出卷宗。
卷宗外,藏经阁中,鱼承影怔怔地看着重摔在地的我,忙不迭地跑上来小心翼翼地扶起我,“北璃王,你没找到东临王吗?”
我脑袋嗡嗡作响,仿若要炸了似的,晕晕沉沉,疼痛不止。
要是寻常男子,遭遇这种事,过上几日便忘了。
可容忌不一样,他洁癖甚重。方才,他该有多难受,才会对着鱼菡烟的脸狂呕不止。
若是鱼菡烟强迫容忌做了他不愿做的事,他该如何走出阴霾?
我怔怔地盯着“赤海妖王”卷宗,浑身冰凉,手脚发汗,情绪近乎崩溃。
“咳咳——”
不多时,容忌亦出了卷宗。只是,眼前的他浑身是血,一身白衣被血迹染得斑斑驳驳,触目惊心。
我三步并作两步,颤巍巍地朝他奔去,将他搂入怀中,心疼地不知该如何宽慰他。
他浑身冰凉,身上满是腥咸的血迹,苍白的脸上赫然印着鲜明的五指印。
“乖乖,不怕。都过去了。”我将他越搂越紧,深怕他会突然化作尘埃,离我而去。
“嗯。好痛。”
容忌神色怔忪,声音细弱蚊蝇,长睫不住地抖动着,无助且可怜。
“乖乖,我带你回去。”我红着眼,卯足了气力,将他扛至肩头,阔步往藏经阁外走去。
“北璃王,东临王伤势如何了?东临王都伤得这般重,祁大哥当真没事吗?”鱼承影亦步亦趋,紧随我身后,咋咋呼呼道。
“鱼承影,你替我传个信。今夜子时,我将屠尽赤海妖族,她鱼菡烟的脑袋,我是要定了。”我稍作顿步,冷冷地对鱼承影说道。
鱼承影妙目圆瞪,磕磕巴巴道,“是不是东临王身上的伤势,与我老爹有关?”
我侧目看着伏在我肩头上不住地淌着血的容忌,心痛到无法呼吸。
待我将容忌带回北璃王宫,原想替他换一身洁净的衣物,可该死的鱼菡烟不知对容忌做了些什么,我只要稍稍动一下容忌的身体,他便开始浑身震颤。
“乖乖,衣物脏了,让我替你换掉,如何?”我将散落在他颊面上的墨发轻拢于耳后,柔声道。
然,当我的双手触及他的前襟之际,他猛然睁眼,一掌袭向我心口。
“歌儿!”容忌回过神,连连收回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