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容忌答着,眼角确实留下了两道血。
容忌身上除了不断涌出的神力,还有一股奇怪的黑气冒出。
我一开始以为这股黑气是戾气,但近距离观察,才发现并不是。
“毁天灭地!”容忌周身的黑气被他凝聚在斩天剑上,朝着祁汜劈去。
我见状移到祁汜背后,将轩辕剑化成无数锋利小剑,朝祁汜背后刺去,“万剑齐飞!”
祁汜腹背受敌,躲无可躲,终于在前后夹击之下,倒地不起。
我看着他被捅成马蜂窝的背脊,不禁神清气爽。
这几日所受的罪,终究是还回来了!
容忌冷嗤,“手下败将!”
祁汜身上的伤口处,道道青烟冒出。
他趴在地上,猩红的眼睛又恢复了黑色的色泽。
“百里歌,对,对不起。”祁汜眼底浮现出一丝愧疚,“之前,邪气入体,无法控制情绪,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
“不必道歉,因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淡淡说道,高高举起手中的轩辕剑,忽而想起容忌说要借着祁汜之便,找出斗姆元君的藏匿之处。
我扫兴地收回轩辕剑,回头问着容忌,“现在要怎么做?”
容忌还未开口,祁汜就提起全身之力朝自己丹田之中的内丹轰去。
我冷笑着,“你是怕我凌虐你,才一心求死?”
祁汜摇摇头,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做了那么多错事,我万死难辞其咎。对不起。”
祁汜的身体爆裂,但魂魄散尽,但妖界上空,久久盘旋着他那声“对不起”。
他倒是死得干脆,但我并没有因为他的死感到一丝轻松,反倒更加沉重,容忌亦是。
容忌说道,“祁汜之所以完全不受控制,和他临死之际体内蹿出的青烟有着很大的关系。这也就意味着,但凡心里有一丝邪念的人,一旦被青烟侵入,心里的邪念将会陡然翻倍。”
“回去吧!陪魑魅演出戏,看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祁汜已死,但魑魅还好好地活着,眼下也只能从她身上,找寻些线索。
意识到不论说什么话,都有被窃听的风险,我和容忌十分默契地没有提及香雪怜。但我心里清楚,香雪怜蛰伏这么久,绝对是比魑魅更可怕的存在。
回了且试天下,为了降低魑魅和香雪怜的戒心,容忌直接搬出的寝宫,住进了书房。
而魑魅和香雪怜分别挑了容忌书房两边的屋子,时时刻刻盯着容忌的一举一动。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只好趁后半夜万籁俱寂之际,悄然爬进容忌书房,熟门熟路地钻入他怀中。
他放下手中的卷宗,在我耳边吹着气,“可是馋了?”
我点了点头,“馋了。”
“呵!今日怎么这么诚实?”容忌看着我胸口的那片淤青,眼里满是心疼。
我拢了拢衣襟,总不愿让他看到自己浑身是伤的样子。
我从他怀中钻出,正欲从窗台爬出,“算了,我还是回去睡觉吧!”
他随即将我拖下窗台,“点完火就跑?”
我记得我还没对他做什么,怎么就是点火了呢?
他怕我再度趁机溜走,赶紧起身关了窗,断了我的后路。
烛火明灭,他颀长的影子将我笼罩其中。
我抬头看着他被烛火镀上一层橘黄色暖光的脸颊,鼓起勇气站起身,伸出双手将他环抱住,“我一度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容忌由着我抱着,眼里溢满了宠溺之色,“笨蛋,有你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我。”
我踮着脚尖,用手触摸着他的眼,担忧地问道,“你确定不会变成瞎子吗?”
容忌握住我的手,放在嘴边轻吻,“我不确定。”
一听他这么说,我就有些慌了神,“那你瞎也就算了,千万别像顾桓那样,眼珠上还蒙了一层翳,甚丑。”
容忌皱着眉头,掐着我的脸,“我这还没瞎呢,你就嫌我丑?”
我小声嘀咕着,“我不就怕你瞎嘛!”
他突然除去我的衣物,将我摆放在案几上,手中托着烛台,朝我逼近。
我看着那烛台,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容忌,我在凡间的话本子上确有看到以烛火取乐的,但是你不觉得我还小吗?这样对我也太残忍了吧!”
容忌看着手中的烛台,冷漠如常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他不禁勾起唇角,梨涡里荡漾着一湖春水。
“歌儿竟懂得这样多!”他小心翼翼地托着烛台,将之摆放在我身边。
难道,我误解了他的意思?
我脸上有些挂不住,热度飙升,正欲将烛火吹灭,他却阻止了我。
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道,“我现在要好好看清你的身体,要是哪天我瞎了,就再看不见我的宝贝了。”
我原本觉得有些羞赧,但也怕他哪一天突然失明,记不清我的样子,便由着他“秉烛夜读”。
烛火什么时候被熄灭的我并未注意,只记得他在我昏昏欲睡之际,突然扑上前,将浑身冰凉的我捂得火热。
迷迷糊糊之中,我仿若看到一团火球落入一汪碧泉之中,兹拉作响,泛起一池涟漪。
“歌儿,隔墙有耳,你最好忍住了。”容忌在我耳边温柔地提醒着。
我突然清醒,死死地咬着唇,但还是不自觉会有细微声响发出。
他可真是!明知道隔墙有耳,竟还这样对我。
砰——
身下的案几由于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裂成两半,一桌的公文散落一地。
我没反应过来,一屁股摔在地上,被扎了一屁股碎瓷器,疼得我龇牙咧嘴偏偏还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容忌赶忙捞起我,替我剔着深嵌在肉里的瓷器碎片。
屋外,传来两道叩门声。
“容忌,你没事吧?”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