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想不到朱雀这么好相与的,他本以为朱雀和伏缨多少会惩戒一下此人,现在听朱雀又放他走之意,想要改口已经迟了,他对姚虎峰恨恨地说道:“朱大侠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只盼望你以后不要再对我们船家做这些阴损之事了。”
姚虎峰连忙点头答应,对船老大说道:“经过这次心惊胆战的事后,我再也不敢做这个买卖了,船老大还请放心。”
船老大哼了一声后说道:“有朱大侠和伏大侠在此,谅你也不敢说了不算数。”
姚虎峰连连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敢!”
船老大又问道:“船上你那几名同伴的残肢断体又该怎么处理?你总该给个说法,省得到时候再来寻我们的麻烦。”
姚虎峰连忙说道:“不敢,那些……那些尸骸船老大看怎么处理方便就怎么处理吧,反正他们的尸首也不完整了……”
船老大道:“有你这句话就好办了,你们几个去找个大些的水桶来,将那些残肢断体都装着扔到江里去喂鱼,然后再打些水将船板上的血迹冲洗干净,别让其他乘客发现异常,对咱们的名声有所损害,回头我会给你们几位每人三两银子压惊。”
听到有这么多赏钱,几名水手连忙过去处理“哑女”房间里的断肢尸骸去了。
安排好手下后,船老大刚要离开,忽然又转过头来对姚虎峰道:“拿来!”
姚虎峰问道:“什么拿来?”
船老大道:“你装什么傻?你们之前不是在一位行商的人那里偷来一袋银子么?我得去还给人家,乘客在我们船上丢失了财物,你可以一走了之,他们还要找我们赔呢。”
姚虎峰想起自己刚才泄露了此事,心中暗道倒霉透顶,他想着此后再不能以靠江劫掠为生,如果这袋银子再被要走,只怕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他摊了摊手道:“那袋银子并不在我这,只怕……只怕是被那妖女给取走了……”
船老大听到他的说法,想到事情可能果真如此,脸上露出十分失望的表情。
正当船老大要转身离去时,伏缨忽然说了一句:“慢着!”
船老大转过头来,似乎在用眼神询问伏缨什么事。
伏缨对姚虎峰道:“那袋银子真不在你这?”
姚虎峰坚定地摇了摇头。
伏缨冷笑了一下,来到他睡觉的床边,一把将他的床给掀开,船老大见伏缨这么做,露出惊讶的神色,因为船上的床为了在船身摇晃时不会跟着晃动,都是用钉子固定在船板上的,没想到伏缨轻轻巧巧就给掀了起来,朱雀看到随着伏缨将床给掀开,姚虎峰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果不其然,在床底下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布袋子,船老大走过去将布袋子拎了起来,布袋子十分沉重,打开一看,里面果然就是一袋银子,船老大对姚虎峰道:“这是什么?”
姚虎峰叹了口气,无话可说。
船老大呸了一声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才提着那袋银子走了出去。
朱雀淡淡地说道:“你想在偷王之王眼皮子底下想蒙混过关,只怕打错了念头。”随即他也跟着走了出去。
伏缨放下床,拍了拍手,走到姚虎峰身旁时伸手欲打,姚虎峰吓得缩起头来,伏缨一口吐沫吐到他头上道:“呸,打你都怕脏了我的手!”说着,也跟着走了出去。
来到那间暹罗妖女的房间门口,朱雀看到里面的残肢断体都已经被收拾干净,就连地上的血迹都被冲洗得七七八八,船在江上,要打水冲洗船板非常容易,血迹虽除,但弥漫在空中的血腥味一时却难以尽除,几名水手还在屋内洗刷着,朱雀对伏缨道:“这么晚了,先回去休息,一切事情,都等明日再说。”
伏缨也感觉到困倦,两人分别回房睡觉去了,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江上除了江风传来的呜咽声外,其他一片安宁。
翌日朱雀醒来时,船早靠了岸,姚虎峰趁着船一靠岸便匆匆离去了,船上很多乘客都问到了暹罗妖女房间内的血腥味,问起船老大是怎么回事,船老大解释那是鱼腥味,但鱼腥味和血腥味毕竟不同,船老大怕其他人起疑心,又命人在岸上采购了香料洒在房间内用以遮掩血腥味。
香料虽然不是随时都能买到的东西,但扬州乃是天下青楼汇集之地,这种东西很快就买齐了。
等船再次起航后,一直到苏州靠岸,再没有遇到什么异常之事。
在苏州靠岸后,朱雀夫妇以及伏缨师徒四人将马车和马都赶下了船,他们也不去别的地方,径直驶向慕容寒山的万剑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