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禅师太拗不过刘苏儿非要给她磕头谢恩,脸上带这些责备,她拿着一个空铁壶出去,装了一些冰雪,回来将铁壶放在铁炉上慢慢烧着,净禅师太看着炉上的铁壶说道:“康长恨的出身来历,唉,我不知道告诉你们此事是福是祸,汪帮主,若你听完我的话后,还要执意去杀他,我们绝对不会再阻拦你。”
汪九成问道:“康长恨的父亲或者师父究竟是谁?”他心中感到惊骇,因为以他丐帮帮主之尊,在净禅师太眼中依然得罪不起,或者不敢得罪他,那此人的身份……
净禅师太摇了摇头道:“康长恨并无你想象中的有何身份,而我们之所以维护他,是为了我们的师父。”
汪九成更是难以相信,重复了一句:“你们的师父?难道是青莲师太?”
净禅师太点了点头:“不错,先师虽已赴西天极乐净土,可是因为她出家之前,俗家姓名也是姓康,和康长恨的父亲原本是亲兄妹,她临终遗言就是让我们照顾好她兄长的家人,汪帮主,你身负血仇,那是非报不可,我们阻拦你自然是不对,可是我们答应了师父的事,也不能言而无信,这便有些两难,所以你可以去将他杀了,我保证没人拦你,只是他若是死了,还死在了清净庵,那自然是我们照顾不周,我们几把老骨头只能以死相报师父,更无别的办法。”
原来这群老尼竟以自己性命为要挟,汪九成就算和坏书生有天大仇恨,此时又怎能前去动手呢?
炉子上铁壶里的冰雪在炉火的灼烧下早已经化成了水,化成了雾气从茶壶盖的缝隙中溢出。
汪九成沉默了一会,忽然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他身旁的一名堂主以为汪九成要不顾这些有道高尼的性命,执意去杀坏书生,忍不住劝道:“帮主……”
汪九成摆了摆手:“也罢,既然有清净庵的诸位和坏书生有这层关系,那我们只能先回去,反正他康长恨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不出来,偿若我在别的地方杀了他,师太不会责怪吧?”
净禅师太说道:“汪帮主有这个本事,为武林除去这个祸胎,我们钦佩还来不及,又怎敢责怪?”
汪九成对刘苏儿说道:“既然如此,咱们无可奈何,只能先放过他这一次,咱们走!”
净禅师太说道:“汪帮主身份尊贵,乃是我们清净庵多年来最尊贵的客人,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勿要责怪,水已经烧开,诸位何不留下喝杯热茶再走?”
汪九成说道:“多谢师太好意,只是冷水喝惯了,喝不得热茶,叨扰了。”
净禅师太大有深意地看了汪九成一眼,也没有再行相劝。
刘苏儿再次跟净禅师太道谢,净禅师太原本想告诉他,自己是看在唐轩儿的份上救的他,可是刘苏儿匆匆跟着汪九成离去,她竟没时间分说,两名丐帮堂主也跟净禅师太拱手作别,净禅师太合十回礼。
离开清净庵,刘苏儿感到一阵茫然,这清净庵里既有不惜耗损自身修为救他性命的师太,又有杀人如麻的魔头,且这个魔头和自己还有着深仇大恨,他知道汪九成是想等坏书生离开这里后再对他动手,可是他依然感到心中愤然难平,感到世事之不公。
其中一名丐帮堂主说道:“帮主,咱们是守在山下还是怎的?这些愚孝的师太让咱们进退不得,但咱们在清净庵中动不了手,等到了恒山山脚下,她们便管不了这么多了吧,咱们紧守着下山的路,还怕他插翅飞上天去不成?”
汪九成在清净庵外来回走动几步,脚下的雪都被他踏成了冰,他思索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对两名堂主说道:“你们先回去,我要和刘苏儿在这里再做些事。”
一名堂主说道:“帮主,这里离清净庵太近,我怕那些师太依旧会不依不饶,咱们不如在山下守株待兔。”
汪九成摇了摇头:“我自有分寸,你们回去吧,回分堂等我。”
两名堂主不敢违拗,只得答应下来:“是,帮主,刘少侠,你们……你们千万要小心。”这个小心加重了语气,并不只是担心两人的安危,还担心两人若是和清净庵撕破了脸,以后落人口舌。
看着两名堂主下山,刘苏儿也以为汪九成准备在清净庵外等候坏书生的出现,他说道:“咱们就在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