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午饭,三人来到隔壁的朱氏钱铺,朱氏钱铺是朱家极为重要的产业,也是大宋十大钱铺之一,在大宋各地有三十几家分店,北至大名府,南至广州都有它的店铺,明仁和明礼要去的福州也有一家分店。
当然,分店最多的还是平江府,平江府五县,每县都有一座分店,不过朱氏钱铺的总店却在京城。
钱铺最赚钱的生意是放贷,但对商人而言,钱铺存钱也十分便利,尤其是异地取钱。
打个比方说,明仁和明礼要一万两银子去福州,他们不可能用船装着银子去福州,而是将银子存到长洲县钱铺,钱铺给他们取钱暗语和凭证,他们只要在福州的钱铺出示暗语和凭证,就能直接在福州钱铺取钱。
钱铺还有另外一个功能,替客户保管贵重物品。
范宁走进店铺,对掌柜笑道:“安掌柜,好久不见了!”
钱铺的掌柜是个白胖的中年男子,见到范宁,连忙拱手到:“原来是小官人,恭喜小官人勇夺童子试第一!”
现在范宁已经是平江府的名人,大街小巷到处都在谈论着他,他的模样,他的家庭,他的经历等等,关于他的各种故事也开始在各个学堂流传,成为学堂少年士子们励志的榜样。
至于想把女儿嫁给他的平江府豪门大户更是数不胜数,只是目前范宁还没有遇到这个烦恼。
范宁取出一张寄存单,递给掌柜笑道:“上次我存在这里的石头,我打算把它取走。”
“没问题,那块石头颇重,要不要小店给小官人准备一辆牛车?”
“那就多谢了!”
不多时,两名伙计将一块水缸大的黄玉抬上了牛车,三人也坐上牛车,范宁对车夫道:“去潘玉坊!”
“知道了,小官人请坐好!”
车夫一甩长鞭,牛车缓缓启动,向长洲县城东方向驶去。
“阿宁,这块黄玉居然这么大?”明仁和明礼望着眼前水缸大的黄玉,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块黄玉是周老爷子送我的,非常罕见,一般黄玉就和鹅蛋差不多大,我那块黄玉就已经偏大了,这块黄玉更是独一无二。”
范宁轻轻抚摸着黄玉又道:“当地人把这种黄玉叫做凤凰卵,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以后就叫凤凰暖玉,这样会更吸引人。”
“那这块玉打算怎么处理呢?”
范宁微微一笑,“马上就知道了!”
平江府自古就是玉匠集中之地,这里云集了大宋最高明的玉雕匠,其中潘玉郎更是玉雕匠中的佼佼者,潘玉郎的真名叫做潘秀,玉郎是大家对他的爱称。
潘玉郎已年近六旬,三年前就已经封刀,目前他的玉坊由他的长子经营,几个徒弟接过他的旗号,继续精工雕琢。
听说是解试童子科第一名来拜访自己父亲,潘玉郎的儿子没有怠慢,连忙去内堂通报父亲。
不多时,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从内宅出来,笑眯眯问道:“老夫便是潘玉郎,小官人有什么事情?”
范宁躬身行礼,“晚辈有一件雕工,想恳请前辈出手!”
潘玉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半晌道:“老朽已封刀三年,手已生疏,恐怕不能为小官人效力了。”
“特殊情况也不行吗?”范宁又继续问道。
“那要看什么特殊情况了,而且老朽还要熟手,时间会比较长。”
范宁取出周鳞给他的半块玉,递给潘玉郎,潘玉郎接过玉笑了起来,“既然是周公委托,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再为小官人效力一次,不知小官人想要老朽雕刻什么?”
范宁大喜,连忙让明仁和明礼把田黄石搬运进来。
这时,潘玉郎的儿子小声道:“不如让孩儿代父亲出手吧!”
潘玉郎摇摇头,“我这辈子就只剩下周公的大恩未报,如果不了结此事,我怎么能安心渡过余生?”
“那让孩儿协助父亲,完成最后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