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很快就把老者身上的金针全部取下来,转头问快被事儿精老太太折磨疯了的列车员,“同志,卧铺车厢还有空余的床位吗?这位老同志需要换个地方休息?”
“你先给这个老头子看病也就算了,凭什么他还要换床位?”老太太尖厉的声音拔得老高。
尽欢皱着眉头,“他的病情要敞开窗户通风,你儿媳妇生孩子坐月子能吹风吗?”
“我……”老太太被尽欢的话噎得够呛,接着又不甘心地说:“那让我儿媳妇换床位好了,最好换个没人的单独房间!”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老太太还惦记着攀比,尽欢也是服了,“行啊!要你儿媳妇不怕折腾,那现在就去换,刚好成全这位需要休息的老人家。”
老太太转动着略微有些的浑浊的眼球,权衡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算了算了,我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儿媳妇的铺位不用换,让他们占这个便宜好了!”
说得她好像多大度一样,其实她考虑的还是她儿媳妇,不,准确的说,她在乎的是她儿媳妇肚子里的孙子。
不过她一不闹腾,环境清净了一大半,事情也变简单了许多。
列车员引领着老者和他的家属,前往另外的包厢。
走的时候还把行李全都拿走了,这个包厢将会被当作临时产房,他们一家三代都是男同志,在这里多有不便。
尽欢拎着药箱,从容走到另一边的下铺,围在一边助产接生大姐大婶,自发给她让出位置。
大婶大姐们是真热心,要不然怎么还耐得住性子任这奇葩的两婆媳。
没被老太太无理搅三分的蛮横性子吓跑,也被她狠厉又矫情的儿媳妇恶心坏了。
尽欢手伸进被子检查情况,羊水都还没破,宫口也才开了四指不到。
用听诊器在孕肚上听了听,胎心节拍很正常,力度也很强健。
不够按照眼下的症状看,胎儿明显是没在娘胎里待够,一时半会也生不出来。
产妇嘶嘶吸着气,就想来抓尽欢的手,“医生同志,到底什么时候能生啊!“
“才开了三指,离生的时间还,如果可以,就下床活动活动,一会儿生起来也要容易一些!”尽欢往后一缩,不着痕迹地避开。
产妇想也不想就摇头,“我起不来,肚子太痛了!”
“你的胎位不算特别正,如果宫口全开都还没正过来的话,我只能用的手揉肚子帮你调整,那样你会更痛。”尽欢取下听诊器放进了药箱。
产妇没说话也不行动,尽欢看她这个态度,也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利害关系液他已经,怎么选择也是病人的自由,尽欢当然也不会干涉太多。
那个被她掐了半天的姑娘说话了,“妈,要不,我扶着你在房间里走走?”
“让我下地走,你知道我多痛吗?当初拼死拼活把你生下来,供你吃供你穿,一点都不知道不心疼你妈,贱蹄子!赔钱货!”产妇手又狠狠掐了姑娘的手臂几下。
姑娘没有喊痛也没有哭,连眼泪都没流一滴,恐怕是对谩骂责打早已习惯。
她瘦弱的手臂已经暴露了一切,已经接过几次袖子的衣服,根本藏不住伤痕。
已经黯淡消退的陈年旧疤就不说了,光是产妇刚掐出的伤,就有些触目精心。
红肿发紫的指印层层叠叠,指甲掐出来的口子,好些已经破皮出血,没出血的也已经出沁出淤血。
产前阵痛难捱,这谁都知道。
毕竟分娩的十级痛感,也不是吹嘘来的!
但自己痛,也不想让别人好过的产妇,还是很少的。
就算是要折磨也该折磨她男人,毕竟全家心心念念生儿子,也是给她男人传宗接代,虐待女儿泄愤,这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