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四列山海卫长龙已如银色浪潮,齐齐向前踏出步一步,同时齐声厉喝。
他们皆整齐划一地张弛后倾,长发高束如水瀑飘荡身后,左手挺晶盾向天成仰角状,右侧臂膀齐齐后拉蓄力,手臂前半段竟纷纷化作纯净无暇的汩汩流水,凝聚延伸而出一根根通透的水刺!
“放~!”
卫旗下,传来了清泗泗的喝令声!
山海卫闻之,已齐声仰天大喝:“风~!”
嗖!
似振弦破空声刹那响彻天之桥壁垒上空。
一支支近九尺长的水刺,已极速旋转穿过一面面冰晶圆盾中心,瞬息便凝如冰刺。
寒芒闪烁于半空之际,千余冰刺前端更随之分裂成三股,如花瓣绽放般旋转如锋锐的绞刃,势如雨幕飞蝗!
流光飞雨划过夜空,罩洒向了涌动的邪潮。
暗红的鲜血顷刻飞溅于半空,且山海卫还在喝令下不断凝刺飞雨,已期能为身前死守缺口的修士们减轻压力。
可他们的人数毕竟与邪众悬殊巨大,仅仅数千飞雨阻击,又岂能迟滞汪洋一般的洪流?
此刻,即便有伤重的丹老、剑圣云照夜、执事妙水柔等合力牵制阻挠珈男进一步破阵,但缺口还是在不断被邪众撕裂扩大,且登上城头的邪修也越来越多!
甚至连茹芊儿、茹万言都带着千耳道众们赶来驰援,然而依旧杯水车薪。
望着关上一个个战死倒下的身影,眼见天之桥告破就在眼前,清九仙已悲怆欲绝。
但见茹芊儿杀至清九仙身前,急忙禀报:“清老,西线已攻!”
“当真!”清九仙顿时如见一线曙光。
只见茹芊儿凝峨眉点头:“道子命我等再坚持一时,若西线事成,定有援军赶至此地!”
“援军?”清老疑惑地看向了南方内海遥远处,那正顺风千帆率先而来的赵军战船。
他还当茹芊儿所言援兵就是赵军,顿时有些失望的苦笑而指:“就他们?凡俗军伍,即便再多又岂能阻邪众?”
可茹芊儿却神秘一笑:“赵军前来是为救助伤者、输送流民,而援军另则有其人,想来此刻应该已入青丘山脉。”
“青丘?”清九仙蹙眉,随即惊醒:“难道是?!”
茹芊儿沉默点头。
见此,清老万分感叹:“道子远谋,我山海之幸也。”
而茹芊儿则说道:“不过道子有令,若见西空信号,则援军必至,我辈当一鼓作气向北反攻;可若西空无信号,则死守北部壁垒直至流民进入南地,方可退南部壁垒坚守。”
闻此,清九仙已然明白,若是道子能顺利寻得魔头,甚至将其诛杀,则援军便会前来一起反攻北地邪众。可若是道子事败,那援军便不会前来而是直接留在南部壁垒构筑防御。
如此,他们将成为牵制邪众,为南部壁垒争取时间的血肉‘坚盾’。
此刻,他已望向了遥远的西方夜空,肃穆遥礼:“清九仙领命!”
说罢,他看向身后列列山海卫,大喝气震八方:“我山海的儿男们!生死存亡尽决于此战,握紧晶章、凝刀兵,准备近战~!”
“喝喝喝!”
数千九州卫已在号令下,齐齐手化三尺流水,敲击晶章盾牌的同时,纷纷凝化成了冰晶刺刃。
咚咚咚
一时间战鼓激昂,那许久未曾响起的山海卫战歌,亦悲壮传动于壁垒上空,可谓震人心魂。
「烽烟起兮,浪淘沙;儿郎穿银甲,配晶章。烽烟起兮,魔遮山,儿郎南山下,卫我河山河山何殇?父死儿上枕戈毡,儿郎闻鼓喝南山。天苍苍、水茫茫,何问子孙还北山?」
但见手持卫旗的清泗泗已握刃前指,娇声厉喝:“卫在山海,山海无畏!”
“卫在山海,山海无畏!”
“诛魔!”
“杀~”
话音方落,身后山海卫已在清九仙的带领下顶盾朔晶刺,向着登上城关的邪众如纯洁无暇的浪花般冲杀而去。战至此时此刻,双方已没有了任何保留,有的只是刀光与剑影的碰撞、血与火的交融、生与死的咆哮哀嚎
一炷香后,壁垒大阵终究还是彻底破灭了。
呜~
那如幽灵般的夜游卫号角声自北方响起,群邪蜂拥而上,似要淹没这风雨飘摇的血色壁垒。
嗔怒的珈男一马当先,她目光已锁定在了关楼前,那正瑟瑟发抖的‘青衫身影’!
“洛~羽!”
二狗子幻化的洛羽闻之,心头一激灵,是吓得亡魂丧胆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
他顿时摆手惊颤后退,大呼嚎叫:“不不不我不是!娘嘢~二爷没馋你身子,你别过来啊”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珈男一听这无情无义的话,顿时羞怒交加,几近疯狂地袭杀而来!
二狗子一见这漂亮的‘母夜叉’端得吓人,像是要吃人一样,顿时被吓得瘫软在关楼角下,连扶墙跑路的力气竟然都没了!
万念俱灰的他扶着墙,浑身软绵绵,都要哭了:“完了完了二爷我还没做什么,怎就腿软呢?”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的丹老、剑圣等人已合力将暴怒的珈男挡下,正大战于壁垒之上。
轰鸣爆裂震荡八方,不知多少邪众、修士躲避不及被殃及池鱼丢了性命。
丹老、剑圣等本就消耗巨大,又有伤在身,不消片刻便显露颓势有些招架不住。
只见一声爆响,玄天宗弟子惊呼。
那玄天宗宗主燕飞舟神通还未施展出,便在顷刻间被珈男一击重创得呕血倒卷数百丈,直接洞穿了泪孤海上的一艘战船!
再看吾帝与魏君两位老祖神火烈天,却还是被珈男一袖扫灭,怒掣得砸落关下生死不知。
望月宗宗主清月散人、云家家主云风、清九仙等当场毙命。
就连妙水柔执事若非天后以阵法为其隔空抵挡一二,恐怕她已香消玉殒!
遭受重创的妙水柔回头看向走来的天后,眼中尽是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