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有狗的话,狗耳朵可是比人耳朵灵太多了,听到点动静就会狂吠不止,屋里的人被吵醒之后很快就能起来。
“狗达子一家就等着吃屎吧!”
上次是关颜扔的火把,这次是关顺亲自动手,要不然心里总觉得不痛快,最好烧得狗达子家里火光冲才好。
关颜用燧石将带缠了一圈圈油布的木棍点着,关顺在墙头接过来,瞄准不远处的麦垛,比划了两下,便扔了出去。
“敌袭!”
“抓活的!”
就在火把刚刚落下去的时候,忽然院子里有人断喝一声,几个黑影忽然从角落里奔出。
“不好!有人!”
“快跑!”
关顺骤感不妙,或许人家早有埋伏,就等着自己前来放火,必须立刻溜之大吉才行,一旦被抓到那就坏了。
“啪!啪!啪……”
有一条较宽的大道从刘家村穿过,刘达家就在大道边上,关家兄弟跑路也是本能地沿着大道开溜,这就方便官兵用火枪击了。
鸟铳在十几、二十步的距离上,还是有不错的精度的,尤其是五六个人对着两三个目标击,命中率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啊……”
关预就觉得后背一疼,陡然惨叫一声,中弹倒地,像条脱水的鲤鱼,苦苦挣扎了一番,还是没有能力爬起来继续跑路。
“四弟!”
关硕见到关预倒地不起,便急忙跑过来企图搀扶,但上百斤的活人可不是轻易能搀起来就走的,重量都会压在他一个人上。
就在他吃力地打算把关预扶起来的时候,后的官兵已经追过来了,迫不得已,关硕只能拔出腰刀,打算先杀退官兵再。
“当~!呃……”
然而他那两下子根本就不是受过专业拼刺训练的士兵的对手,关硕就用腰刀搪塞了一下,便被锋利的刺刀捅穿了肚子,嘴里开始往外喷血。
“我跟狗官兵拼了!”
年纪最的关顾见到二哥被官兵活活捅死了,便拿着根木棍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他连一个照面都没走上,也步了关硕的后尘,倒在地上看着面前即将断气的哥哥。
“班长!还有两个跑了!”
“呵呵,能跑到哪去?两个人在这看着尸体,去通知排长,关家兄弟公然放火烧刘达家的粮食,还用兵器刺杀我等。‘田出头’带路,剩下的人都跟我直捣关家!”
“是!”
“申”字就是“田出头”,这是张申在部队的外号,很是特别,也不容易喊错,便流传开来了。
张申跟班长袁永旭一,后者思索了一番,便答应下来了,只要刘达愿意给大伙背锅,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随后,袁永旭相继从张申和刘达嘴里知道了这关家上下绝非善类,常年给刘贵当狗腿子使唤,而且也亲自看过关家兄弟的面相和行事,已经可以断定,收拾这家人不会惹上麻烦。
杀良冒功是死罪,但宰了村里的地痞无赖,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能不杀人最好,若是对方企图反抗,己方反倒是有了充足的弹压理由。
自从听了李家村出了攻击官兵的叛乱之事,众人反而放心下来了。
只要本村出事的规模不大过李家村,相比之下,那就是事一桩。
“开门!开门!”
“给老子撞开!”
“汪!汪!汪……”
“班长心他们家里有好几条狗!”
“翻墙上去!给老子扔手榴弹!”
这下有狗可吃了,袁永旭就不信有狗扛得住手榴弹。
这玩意只要爆炸,连顶盔贯甲的狗鞑子都扛不住。
“轰~!”
一声巨响之后,院子里狂吠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了,只剩下几条被炸赡土狗的哀嚎声。
“屋里的所有人都出来!尔等有偷袭官兵之嫌疑,必须速速接受筛查,若有不从,立即视为抗令不遵!”
袁永旭是经验丰富的老兵,知道关家人肯定是知道放火的事,这会估计还不会睡觉,己方不会贸然进屋,否则可能会被偷袭,还是让对方从屋里走出来为妙。
“军爷!我等乃是本分百姓,万不敢偷袭军爷啊!”
屋里虽然亮起疗,但没有一个人出来,只是有人向外面喊话,在澄清己方的份和态度。
“是与不是都均需衙门定夺,尔等当须遵令行事,否则我等就要开枪了!”
对方果真是与那些纵火之徒有干系,明摆着知道内,这会儿居然还妄图顽抗到底,袁永旭见状便发出了最后通牒。
“军爷何苦为难我等,只要军爷愿意息事宁人,我等愿出五十两银子!”
里面的人依然故我,或许是猜到直接出去就没好果子吃,便想出了花钱托的办法。
“呦!还有钱呢!知道花钱平事!不过尔等打错了算盘,这五十两银子留着尔等给自己买棺材吧!开枪!”
这钱倒是不少,但己方已经宰了两三个人了,事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必须一条路走到黑,袁永旭便断然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啪啪啪……”
班里的六名士兵便对准房屋的纸窗开打,虽然不知道目标在何处,但只要能震慑对方就行了,在夜里打仗,还隔着门窗,你就不能指望有多高的命中率了。
“怎么回事?”
排长邹一鸣在听到枪声之后,便命令驻扎在刘贵家里的人马立刻集合,随后带着一个班的士兵赶到了现场。
袁永旭便将事的梗概报告了一遍,都不用他刻意添油加醋,刘达本来就是受害者,再关家也根本算不上甚子好人。
“干!净给老子惹事!”
邹一鸣听罢便没好气地训斥了一句,然后命令带来的一个班加入战斗,既然对方是一家子地痞无赖,那就没啥顾虑可言了,出了事也让袁永旭顶缸去。
“军爷莫要打了!我等愿出来!”
这又是鸟铳,又是爆炸,吓得关家人心惊胆颤,生怕官兵最后直接冲进院子,把他们一家阖门屠尽,早点投降不定还能捡条命。
“一群给脸不要脸的玩意!敬酒不吃吃罚酒!”
袁永旭气呼呼地骂了一句,便让手下注意警戒,压着陆陆续续从屋里出来的人去往刘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