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夜晚很安静,家家户户必须要熄灯节省能源,只有一些机构和特殊建筑需要使用灯光。铁阑点上蜡烛,温了一壶酒,和林墨席地而坐。
阿绿拉上窗帘,关好门窗,说:“你们两个聊吧,我先回房间。”
林墨来找铁阑,应该不是叙旧,他不是那样的人。
阿绿有些担心铁阑会意气用事,答应林墨一些不应该的事情,又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有些过于险恶揣测林墨。只是一些事一旦放大了,就不是铁阑一个人,而是整个铁家。
林墨闻了些酒香,笑道:“听说,你有孩子了。”
铁阑道:“是啊,两个,成绩不错,现在在学校里。”
“还是你们的孩子好,有这个条件、资源,我只读完中学。基地的学校条件不好,只能教给我们一些基础知识,其他的必须要自学。学校没有图书馆,基地的图书馆开放条件太苛刻,我现在都没读过几本书。”
铁阑说:“以前有读书无用论,现在更没用了,科学家都找不出几个,科技怎么发展。”
林墨笑了笑,说:“科技发展不出来了,除非地球解冻,虫族灭绝。”
提到虫族,结合现在基地的情况,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铁阑一大口饮尽,又倒满。
林墨说:“你酒量很好。”
“我们铁家的人,都是酒坛子,天生就是要会喝,很能喝,喝的凶猛,和打虫子一样。”
林墨细品了一口,浅浅尝了下,说:“好酒要配上会喝的人,我喝就是浪费了。”
铁阑道:“可能,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喝酒了。”
林墨看着铁阑,他眼里有些真诚,点头道:“是啊,最后一次,我被调查,失去了作为一个人本该有的资格。我只有三天时间去做我喜欢做的事,可三天哪里够,我什么都做不了。”
三天期限。
是一个咒语。
压的除林墨以外所有关心他的人喘不过气来,却不知道,林墨早有打算。
铁阑有些歉意的说:“我无法帮助到你,这一件事非常严重,而且防御圈破了,一些破冰人还没有回来。或许会牺牲在外面,我们对抗虫族的力量又减弱了一分,防御圈成为虫族的一个中转站,对于基地的威胁太大了。”
林墨挥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怪你,我并不觉得没人帮我就不是朋友。”
铁阑欲言又止。
林墨道:“这件事也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真的,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我听到真相的时候,我都想不明白,我真的被那些所谓的高层吓傻了。”
铁阑无奈一笑:“你也有被吓到的一天。”
“被人给吓到,是我意想不到的。”林墨意味深长。
铁阑给林墨补满酒,说:“你来找我,不应该只是聊天这么简单,说吧,我铁阑一向直爽,能帮你的我尽量帮,但超出了规则和我能力以外,就真的对不起了。”
林墨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哦?”铁阑有些意外。
林墨压低声音:“这个人,可能是一个禁忌,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铁阑脸色一变,他想到了什么……
“这个人,叫东步拓。”
铁阑杯子重重砸在桌上,让房里还没有睡着的阿绿一惊,想出去看又怕气氛尴尬。
*****
梅子回到家里,打听了好几次,才知道姐姐没有回来。
她既担心梅佳子的安危,又在紧张要是姐姐回来了,她该怎么做,怎么去让自己也变成破冰人。
黑暗中,她靠在角落里,彷徨而期待着。
夜晚,是释放野性的最佳时刻。
艾真真坐在屋子里,看着和父亲的合照,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不管过去多久,只要看一眼,就会伤心难过。
可谁会为这伤心难过买单呢?
她拿起王知瑱的通讯卡片,眼中的伤心与迷茫逐渐散去,露出一丝不属于她的狰狞与黑暗……
‘轰。’
地底防震与抵抗装置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一切都运转如常,并没有出现意外。而所谓的虫族进攻地底,则一直没有探测到,一群士兵和破冰人来回巡逻检查,幽静的空间只有哒哒哒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