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向天和炎培在门外听得清楚,刚刚松缓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
可惜,纵然心里再急,再紧张,他俩也不能怪责姚姓老者这一问,作为姚媚的长辈,不管是真的希望姚媚出了什么事,还是不希望姚媚出事,姚姓老者都有这样的权利,毕竟他是她的生父!
本来相当恐惧的姚媚在王越锋解释“真相”的时候,便是一愣,显然也没有想到,王越锋居然是用这样的理由,而不是像先前那样,威慑逼人地断定自己是故意色诱横向天,又借着言词巧妙地诬蔑自己是贪心进来偷东西。
但无疑,王越锋这个因为误会而冲突的解释,更加维护了她的名誉。
她眼中的畏怯迅速消失了,看向王越锋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又透着股感激,又透着股幽怨,只是再想想方才那股庞大而无形恐怖的精神威压,姚媚犹豫再三,终于在姚姓老者的逼视下,心虚地低下了头,脸色迅速发热,声音也低低的有如蚊蝇:“爹,是女儿太淘气,想那树上容易藏人,又可以看得远一些,就……就偷偷地上了树,然后就意外地和锋世子发生了冲突。好在锋世子反应很快,只是割破了女儿的衣服,未曾有外伤!”
这一句未曾有外伤,便是隐晦地表明,自己的贞节未毁。
见她果然识趣地认同了王越锋的说法,横向天和炎培那半悬着的心便终于踏实落地,又再度向王越锋投来佩服的一瞥。
以他俩的聪明,若是给予足够的时间,自然也能想出完美的理由,但是,刚才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太短,反倒是年少的王越锋,在这方面的急智远远超过了他俩。
姚姓老者自然是不相信女儿会到树上去躲猫猫。否则,什么树上不好选,偏要选这棵靠近小院,而且有半边树身都已经伸展过来的玉槐树?
他忌惮地偏头看看一旁平静而略为内疚的王越锋,却没从王越锋的眼中看到自己期待中的欲望,更有一种明显的疏离,沉吟片刻,又问:“媚儿,你真的没有受伤?只是割破了衣服?”
姚媚脸上的红晕再甚,却已拿定主意,肯定地点头:“若是在平地上,女儿肯定不是锋世子的对手,但锋世子的下手有分寸,劲道略浅,只是损坏了女儿的衣服,不曾伤身。”
姚姓老者没辄了,他毕竟在清河郡也是有头有脸的男爵,既然女儿自己都承认了王越锋的解释,而且不管是王越锋,还是横贯,现在的他都得罪不起,也不好再质疑什么,否则,就有阴谋逼人娶女之嫌。
当然,最重要的,是女儿并没有失身。
考虑数息后,他深深地看了爱女一眼,再复杂地看了看依旧面现惭愧的王越锋,果断地做出决定,缓缓地道:“多谢锋世子手下留情,不过这也是小女顽劣,什么地方不好躲,偏要躲这树上,才会和锋世子发生误会。只要锋世子能理解,老夫自当感谢!只是今天贵府宾客众多,为免惹来闲话,还要劳烦横爵爷替小女备一套衣衫才好。”
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两个能娶妻的男人守在外面,明说是不知情。而只能纳妾的王越锋一个人顶在里面,这安排本身就已经暗示了三人的态度,姚姓老者自认自己的女儿还算美貌,修炼资质也不错,与其硬逼着王越锋纳妾,惹恼了王家,还不如顺台阶而下,再找一个不错的亲家,和霸土子爵府也不至于撕破脸面。
横贯同样暗松了一口气,脸色迅速舒展:“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还要委屈侄女在这里再呆一阵,老夫现在就唤人去拿衣服!”
…………有姚姓老者在此,王越锋便取回了自己的外衫,和横贯、横向天、炎培一起迅速退出了这个小院。从头到尾,横向天和炎培都没有再进门一看。
只是走过了又一处庭院之后,横贯突然停下来,朝王越锋和炎培深深地施了一礼:“今日多谢锋世子和炎宗师解围,否则,只怕向天就要被那姚家之女缠上。这份大恩,我霸土子爵府铭记在心,日后定当厚报!”
“爷爷……!”横向天一惊,再度变了脸色。
“哼,当初爷爷就不赞同你单独请姚媚过来!”横贯十分严厉地瞪了他一眼:“那女娃先前订亲不成,也是因为过于招蜂引碟,行为不端!方才爷爷我和那姚老儿去其他地方逛时,凑巧见到你那小厮来福急急地引着锋世子往那个方向去,我本以为是王家几位小少爷淘气,出了问题,却没想到居然在炎宗师的院子里看到锋世子!”
说到这里,横贯的脸色相当阴沉:“幸好锋世子反应快,也幸好那女娃一心想嫁贵族子弟当正妻,否则,姚老儿未必肯这么轻易就接受这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