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以为云苍阑让你来此只是为了让你来兑现那日洛氏许下的诺言,将玄天令所在之地告知与你,然后坐享其成?”秦羽涅挑眉,所问犀利,直逼秦婴则,“他不过是想要利用你来向九幽圣教表衷心,二来,你可不要忘记了云大人的女儿已经成为秀女进宫,为了他女儿今后的道路能够更加走的更顺,皇兄你与你家族的势力,便成为了他最大的绊脚石,除去你们便少了许多后顾之忧,我说的对吗?洛公子?”对于云苍阑此举,秦羽涅只觉颇有深意,除了帮助安永琰拔出宫中势力之外,或许,更是为了自己日后的出路所早早地埋下了一步棋。
面对秦羽涅突如其来的点名,洛怀逸猛地一怔,低下头去,说不出话来。
“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洛怀晟与洛怀璟显然对此事毫不知情,眼下双双从座上起来,想要从洛怀逸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洛怀逸?”秦婴则见他如此神色,自是知晓秦羽涅所说或许是真的,“你当真与云苍阑一道背叛本王?”
“殿下,你别听他胡说,我们并不识得云苍阑此人啊。”刀鸑鷟将洛怀逸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想来他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了。
秦婴则转头看向秦羽涅,想是忽然想起什么,神色一松,“即便你知晓了这各种事情,但你觉得单凭你一面之词,父皇就会相信你吗?”
“父皇相不相信,自有他的决断,但皇兄你很快便会知道本王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秦羽涅这厢话音刚落下,便见堂上秦婴则忽然神色大变,身子抽搐不已,两眼翻白,面目狰狞,十分癫狂,“你们大家都让开。”
秦羽涅剑眉一蹙,大声道,那堂中所有人都甚是害怕的躲藏至远处,洛怀薇更是受惊吓得跌坐在地上,由她的婢子拉着她躲在了柱子后面。
秦婴则此刻的模样就好似被人操纵着一般,没有自己的神思,只是发狂地朝着指定地攻击而去,而那个人便是秦羽涅。
刀鸑鷟忽然想起,方才进正堂时那名来端走托盘的女子,她定是在杯盏中下药,但为何洛氏家族的人却毫无反应,难道她的药只是下在了秦婴则杯中?
刀鸑鷟即刻朝四下环视一番,发现方才那女子却早已不在这大堂之中,刀鸑鷟缓缓地退后两步,避过众人的视线从另一边离开,她要去看看是否能够追到那女子。
秦婴则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但却爆发出超人的攻击性,他向着秦羽涅疯狂地跑去,两手弯成爪形,刀鸑鷟见他的手掌已经泛紫,想必是将毒汇聚其上。
他猛烈地朝着秦羽涅撕抓开来,秦羽涅拔剑相迎,毫不费力地将他挡开。
他们在堂中厮杀,刀鸑鷟却发现这武功应是出自魔教,他记得师傅曾告诉过自己,九幽圣教有一种武功,会使人看上去犹似失去神志,行为癫狂,发狠般地攻击他人,且能承受一切打击,并可不断重生,这种武功,是让人被控制犹如傀儡,任由作恶者所利用,而后弃之。
是蛊毒!秦羽涅眸色凛然,心中却暗道不好,九幽圣教的蛊毒中者必丁难逃一死,只有攻其天灵穴,方可将其致死,如若不然便会永远如同行尸走肉般一般不生不死。
没想到,九幽圣教竟然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让这种武功再次现世。
秦羽涅来此之前便已经料到云苍阑与安永琰会借此次机会,构陷自己,只是他们竟然会用这般惨烈的方式取他皇兄性命。
秦羽涅的墨瞳之中凝起一道决绝之色,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
虽不知此蛊为何蛊,但他心中明白,九幽圣教的蛊,中者若是不能死去,便会永远如这般被人控制,丧失甚至,生不如死。
所以皇兄,对不住了,这个决定只能由羽涅来帮你做了。
秦羽涅驱动内力,霎时间他手中的长剑清光大盛,面对着向他扑来而神色狠戾的秦婴则,他干脆利落地挥剑而下,直击他的天灵。
“啊!”只听得堂中一阵尖利惊叫,此起彼伏,大家皆是乱作一团。
顷刻间,血花迸溅,触目惊心的血色流落满地,天灵碎裂,秦婴则直直倒下,气绝而亡,场面之惨烈让人不忍。
秦羽涅看着死去的秦婴则,收了长剑,缓缓地走至他身边蹲下。
虽然秦婴则此人平日里不成气候,好赌成性,还时常听人传言他欺压百姓、强抢民女,近年来更是生谋逆之心,但不论如何,他都是自己的亲皇兄,骨肉之亲,现在自己却只能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秦羽涅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覆上秦婴则那尚未闭上的眼眸,将它们阖上。
“来人,将大皇子的尸身先带下去安置妥当。”秦羽涅一声令下,便见屋外齐刷刷地拥进一批手下,分列两旁,团团地将这正堂围住。
其中两人进入堂中按照秦羽涅的吩咐将秦婴则的尸体抬起带走。
秦羽涅敛衣起身,将长剑收入剑鞘之中,立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地方,双目轻阖。
“来人!将他给本公子拿下!”忽然,堂中响起一道高喝,只见洛怀逸双眸骤然瞪大,吩咐着府中侍卫,想要将秦羽涅拿下。
只是,他令下之后,府中却是毫无动静,这让洛怀逸霎时间慌了神色。
“洛公子不必再白费功夫。”秦羽涅转身面向他,“你们当真以为你们与云苍阑联手做出这般事后,他还会留你们的性命吗?”
“不会的,云大人说过只要我们帮他完成此事,便会力保我们离开此处。”洛怀逸当真是自信满满,对云苍阑的话毫无猜忌,“况且今日之事若是我们都不说,便没有人会知道!”
“他让你们中途反水与他一道将大皇子迎进庄中,又刻意放出消息在我至博义赈灾时引本王来此,最终不过就是想借此事构陷于本王。”秦羽涅不急不躁,早已胸有成竹,“但你们又可曾想过,这件事真正受益之人是谁?而你们做了这样的事情,他可还会留你们在这世上存下隐患?”言罢,他拍了拍手,只见堂外便有一身着官服之人迅速地走了进来,此人正是这临安州的刺史。
洛怀逸见到临安刺史这才知晓原来他们早已被官府的人所包围了,被逼至绝路,他气急败坏地大吼,“若我们死了,他永远不会知道那枚玄天令的下落!”
“他有如此手段,你还担心他无法从别处获知消息吗?”
洛怀晟气息不稳,额上的汗珠早已将整张面目浸染,他看着他的兄长道:“哥,他说的在理,我们还是不要挣扎了。”
“不!”洛怀逸大声吼到,当他还想要继续往下说时,却忽然觉着胸中似有一根尖利的刺猛然刺下,只见他双眸骤然瞪大,身子猛然倒下,七窍流血,死相惨烈。
秦羽涅眸色一凛,还未来的及有所动作,便见洛怀晟与洛怀璟也接连倒下,暴毙而亡。
秦羽涅低声咒骂了一声,这定是九幽圣教事先下手,此刻药效发作,他们的命早就被掌握在了他人手中。
“慎王殿下,这”那临安刺史贺翰对眼前所见竟是无一丝惊讶畏惧,神色之间从容淡定的可怕。
“此处便交由贺大人你打点后事。”秦羽涅侧过头吩咐到。
“是,殿下放心。”贺涵当即吩咐了随之前往此处的官兵。
此先来时,秦羽涅曾特地至刺史府上吩咐这贺函带上官兵与他一道前往,但却并不是要他在此事上做个见证,因为他知道云苍阑能做到这个地步,必然已经买通了这临安州的刺史,眼下自己需要做的是,去寻那洛清泓,如果自己没猜错,他怕是已经被九幽圣教掳去了。
若是连他也死了,自己可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羽涅自嘲地勾起嘴角,浅浅一笑,他将这堂中环顾一番,不知鸑鷟她此时人在何处。
“洛桑大哥、靖黎大哥。”只听秦羽涅轻声一唤,洛桑和靖黎竟从屋外走了进来,没想到他们已经被秦羽涅救下。
“殿下。”
“你们可曾看见阿梨?”秦羽涅开口询问。
“我们都不曾看在阿梨妹子的踪影,不如现下我与靖黎分头去寻吧。”洛桑提议到。
“好,我们分头行事,若是你们寻不到明日一早便先行离开回凤华,将事情告知辰砂。”
“是,殿下,那我们便先告辞。”言罢,洛桑与靖黎并肩离去。
秦羽涅在这大堂中搜寻了一番,见这堂中似有一处隐蔽之所,他便顺着那条路沿下去寻找刀鸑鷟与洛清泓。
清理的官兵在这大堂中来来回回,但没有一人发现那仍旧躲藏在柱子后,瑟瑟发抖的洛怀薇。